將固執的她爹勸住,讓自己去參加革命會議呀!

重小煙越想越覺得可疑,她尋了個機會將竹桑堵在了橋廊,要問清楚那天下午自己離開後的事情。

竹桑似乎早就在等待重小煙的問題,也不詫異,隻表情淡淡的回答:“我去找你父親能幹什麼?”

“你…你,就算我母親不在了,也別想弄什麼妖娥子!”重小煙對竹桑的表現很是憤怒。

竹桑卻笑了:“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重老爺吧?我會點醫術,隻是去幫重老爺看看罷了。你不知道你父親最近身體不適麼?我畢竟受重老爺照顧,白吃白住什麼的,多不好意思?你說是嗎,我的小煙兒。”

“誰是你的小煙兒!”恩?父親身體抱恙?

“誰應誰就是咯。”

“哼!”重小煙氣結,轉身就走。先去看看父親如何,再說吧。

“小煙兒,這是要去哪兒呀?”

“要你管!”

“嗬嗬…”竹桑輕聲笑起來。第一次交鋒,竹桑勝。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是早就寫好了的,一直沒有時間,趁機全部發完吧。

☆、桃花樓

張起舞到達北京的時候已是黃昏,重小煙早就等在碼頭,她接到張起舞,高興不已。張狄將姐姐交給重小煙,便急匆匆的趕往北京大學,他不在學校多日,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沒有。

重小煙和張起舞兩年未見,姐妹倆一路交談到家。待到重老爺和張狄回來,四人吃了晚飯,張起舞跟重小煙來到房間。

兩個人並肩躺在床上,說著一些體己話。張起舞突然問道:“煙妹妹,你對北洋軍閥政府怎麼看?”

重小煙聽了這話,先是一愣。

這個時候袁世凱已經去世,黎元洪出任大總統。但是黎元洪與國務總理即把持北京政府實權的段祺瑞爭端極大,黎元洪在今年春天的時候以對德參戰為借口,要求解散國會,段祺瑞與黎爭執不下,總統府與國務院衝突加劇。

張起舞接著道:“煙妹妹,我隻是想聽聽你的想法。北洋政府到底能力如何?我這些年在南洋,雖然知道些情況,卻總是不夠深入。”

“其實,我不看好北洋政府。”重小煙如實相告,“雖然在對外關係上,北洋政府勉強能夠代表國家,但其內部缺乏凝聚力,本身不是統一的軍事團體。特別是在袁世凱死後,北洋內部分裂為直、皖兩大係,各部混戰不斷,前途甚憂!”

“想不到煙妹妹見識如此深刻!”張起舞笑道。

重小煙有些害羞:“哪裏,都是從報紙上看來的。”

“妹妹在北京大學上學吧?是比季青(張狄)小兩個年級?”

“是。我在北京大學讀一年級。”

“實不相瞞,這次我回來,是家父授意。家父知道季青在國內參加了革命,很是焦慮,叫我來接他去南洋。”張起舞說。

重小煙驚訝道:“有這事?”她隻道張起舞是回來探親,卻不料是受張父指示。重小煙知道新青年在北京的基地是北京大學,而張狄正是加入了《新青年》。

“那,舞姐姐,你這是……”重小煙有些遲疑。

張起舞笑了一笑:“可是如今國家危難,我怎能委身於外國,眼睜睜看著四萬萬同胞受苦,還讓弟弟也隨我離開?所以是我接受了李先生(李大釗)的邀請,回國加入《新青年》——季青如今為《新青年》寫文章,是他向李先生推薦了我。”張起舞曾經在燕京大學受過教育,想來如此人才,不該埋沒。

“恩!”重小煙舒了一口氣。如果張起舞要勸說她去阻止張狄,她是決計做不到的。因為她本身也是一個也是參加了新文化運動的學生。

“我知道妹妹並不迂腐,季青告知我,你是隨我們一起參加了革命的。”

“這樣的革命我自然是要參加!”重小煙說道,“雖然父親……舞姐姐,你知道我父親是反對的,平時我買了《新青年》的雜誌,也會被父親責怪。不過,革命的事業總是需要我們青年人來幹!”

“妹妹能明白這點,很好!”

“舞姐姐,以後有什麼需要,盡管來找我,我雖無用,卻也負著一腔熱血!”重小煙下著保證。

“我自是相信妹妹的。”張起舞說。

兩人又討論一番,直到睡意襲來,才沉沉睡去。

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老百姓,是愚昧的,也是善良的。不管國家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隻要還能吃飯喝茶,老百姓是不想管,也管不著的。

三福茶館是京城老字號,平時生意不錯,不管人們有錢沒錢都會來坐坐,拉拉家常,有時候也談談國事,打發時間。反正皇帝已經下台,現在不會有半路殺出的官差,把你用鐵鏈一鎖,抓進牢房。

茶館一樓是大廳,常見的是穿著短打的勞工,有的人做完工,便來這三福茶館喝茶。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靠近大廳門口的桌子上坐著幾個勞工,正在討論的,是皇帝複辟的事情——這些漢子不能做什麼實際行動,便隻有動動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