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著朱紅色圓領長袍,額上勒著一條魚戲珍珠紅抹額,頭戴遊雲紫金冠,唇紅齒白,鬢若刀裁,麵如桃瓣,眉眼風流俊俏,眼尾一顆小痣,更添幾分邪氣,惹人看紅了臉。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鬱姝隻覺自己臉頰有些發燙,趕緊垂下眼眸。
霍庭玉朝她行了個時揖禮,旋即,一本正經道:“霍某失禮在先,經鬱大人與路夫人首肯後,霍某自今日起,便在鬱三姑娘院中當值雜灑小廝,為期一月。”
他這話可是將屋子裏的人都給驚了一番。
鬱姝一臉震驚,忙道:“霍小公子,這可使不得,何況也不合禮數,且才剛,我分明是同你說明清楚了,我落水隻是個意外,與你無關的。”
他那般霽月明煦的一個人,怎麼能給自己做雜灑小廝呢。
她急得眼眶和鼻頭都泛紅了,手無措的捏著被子,一雙幹淨清瑩的眸子正怯怯慌亂的看著他。
霍庭玉見她的神情都收入眼中,袖中虛虛握拳的手動了動,用小拇指在手心撓啊撓。
心有些癢。
他仍是麵無波瀾的看著少女,掀了掀唇,“鬱三姑娘認為是意外,可是霍某於心有愧,若是就這般算了,定是會夜不能寐。”
鬱姝微張著嘴,茫然的看著他。
她抓著被子的手一鬆一緊,會...會這麼嚴重嗎?
一旁的鬱鬆柏卻是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嚴肅的看著霍庭玉,“我覺得你說得對,那你留下來替你自己贖罪吧。”
贖什麼罪啊!
鬱姝有些哭笑不得,她剛想開口糾正鬱鬆柏的話,就見那紅衣少年欣然應允,“既是如此,那霍某自今日起便在月明小築的外院當值了。”
他頓了頓,抬眼對上少女錯愕的眸子,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三姑娘放心,霍某隻在外院兒,同尋常小廝一般,不會進內院兒來的。”
鬱姝抿抿幹燥的唇瓣,沒有想到他是認真的。
他是東都霍家的公子,如何能在自己院兒裏當值?傳出去還不笑掉大牙。
這樣想著,鬱姝還想開口勸他,便道:“霍小公子,這於禮不合,不妥。”
“我父母對於此事沒什麼反對的,鬱大人與路夫人也是沒什麼說的。”
霍庭玉看著床榻上的人兒,挑眉問:“難不成,三姑娘是對霍某有意見?”
自己哪裏對他有意見,鬱姝解釋:“我...並沒有,隻是...”
“阿姐。”
一旁的鬱鬆柏有些無奈了,他看向鬱姝道:“此事就這樣定下來了,阿姐你好生休養,莫要操心別的事兒。”
他抬眼看向那少年,哼了一聲,雙手負在身後,儼然一個小大人,“你跟我出來。”
說完,他背著手,繃著胖乎乎的臉蛋兒,朝外走去。
“霍小公子,阿柏年幼,如有冒犯,請見諒。”
鬱姝提前給他說明。
霍庭玉則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無礙。”
他收回眼神,輕輕一拂袖,走了。
鬱姝看著他出了屋子,心裏有些情緒在翻湧。
她心悅霍庭玉許久了。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