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就有人附和了。
“誰說不是呢，求人收自己，還傲著一張臉，骨子這麼硬，誰會想著收回去。”
“就是就是。”
“是我肯定不收。”
“是我也不收。”
“……”
縱然眾人的話多麼難聽，都不見那劉西洲眨一下眼睛。
等眾人的聲音都小了下來後，她才出聲。
“對收了我之人，有條件如下。”
眾人哄笑，“居然還有條件。”
她麵色未改，“一是我不願做妾室，二不願做粗活，三是不願去勾欄之地。”
有人輕蔑的笑出聲來。
有人則是好奇她怎麼有底氣說出這番話來。
有人看著她，心裏起了主意。
這劉西洲樣貌隻能說清秀，但她一雙眼睛是生得極好看的。
“不知，劉姑娘以為，在下如何？”
一道略顯油膩的聲音響起。
眾人看去，見一位肥頭大耳的男人搖著扇子，露出自以為很風流的表情，正看著劉西洲，眼裏帶著勢在必得。
劉西洲隻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語氣淡淡，卻很認真，“不如何。”
路人哄笑。
“你——”
那男人收了扇子指著她，一臉惱怒，“你不要不識好歹。”
說著，他又噗的一聲將扇子打開來，揚了揚下巴，得意道：“能讓小爺看上，是你的福氣，至於你的那第一第二的話，都是些假裝高清的把戲，我勸你還是乖乖就範，不要將我惹怒了去，若是不然，你就是跪在這裏一天一夜，也不會有人敢將你收了去。”
他說著，便得意洋洋的搖著扇子，對自己的身份十分自信，想來，是益州城的地頭蛇罷。
劉西洲沒有理他，自顧自跪著，斂眉垂眸。
眾人對著她指指點點，從一開始的好奇、憐惜，到後來的鄙夷和輕視。
他們都覺得，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一副清高的樣子，都看不慣她。
她雖是斂眉垂眸，但她背脊挺直，下巴微微抬高，並沒有將姿態放低半分。
鬱姝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姑娘，她在東都見過的人，大多都是貴胄，哪有這樣的人。
“這姑娘倒是不錯。”
霍庭淑一臉欣賞之意。
鬱姝側頭看她，“阿姐是想將她收為己用嗎？”
“有這個想法。”
少女躍躍欲試。
鬱姝笑了笑，“我瞧著，你身邊也沒有什麼心腹，這女子瞧著也不簡單。”
她點到即止。
霍庭淑想了想，問她，“你覺得，我把她收了，如何？”
“且看阿姐的心意。”
鬱姝沒有勸她。
霍庭淑又轉過頭去，看著那劉西洲，陷入了沉思。
沒過多久，她微微一笑，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女，朗聲道：“那我收了你，你意下如何？”
少女聲調略高，語調清婉，語氣裏什麼都沒有，隻有詢問的意思。
眾人紛紛都將目光看向她。
包括跪在地上的少女，她迎著夕陽最後一抹光，看清了那人的麵容，是位眉眼颯爽的姑娘。
她嘴角彎了彎，“極好。”
霍庭淑笑了兩聲，她上前去，站在少女麵前，對著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