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狡黠的眼珠定在白馬身上,那宛轉的情意,不需一顰一笑,隻需一個眼神,盡現其神。
“應該是定做的,市麵上沒有這樣的貨----你妹妹還真是有心,你看這隻猴子,多可愛,他們多親熱----”程諾從程硯那裏耳濡目染了些珠寶的常識,一眼便看出這玉佩是上乘的東西。
江俊川似沒聽見。
她接過了他手中的盒子,驚覺到那手指溫度極低,不由驚呼:“你怎麼啦?感冒了麼?”
“沒事----把東西收起來吧----”江俊川避開她伸向自己額頭的手,站起身來,去飲水機接了杯水,大口喝下。
“她說什麼了?”
程諾還在把玩那盒子,一驚,反應過來:“誰?哦,你說姚青啊,沒說什麼,好像很忙,拉著她老公匆匆走了,就說了一句祝福的話。”
程諾抬頭,看到江俊川一臉蒼白,伸手摸他的額,江俊川退一步,避過她的手:“東西收拾好了嗎?”
程諾看看時間,已經是十點了,想起江俊川的母親,他們退房下到大廳,前台小姐卻告訴他們:“你母親已經先走了,讓你們不必擔心----”
江俊川沒有吃驚,給雙方家人電話,然後叫車去機場。
候機大廳冷氣充足,程諾嗅到方便麵的味道,才想起還沒吃早飯,她一向不吃早飯的,但是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歪著頭看江俊川,他默默地望著停機坪,眼眸深如潭水,那樣卓爾不群的氣質。
他的側臉輪廓極美,下巴是個讓人心動的弧線,眼眸像個讓人不由自主沉溺進去的潭。
程諾咽了口唾沫:“我餓了,你呢?”
他看著她,好像不懂她在說什麼,嘴唇翕開,吐出一句話:“你想吃什麼?----”
他的思維跳躍度大,程諾沒跟上,老老實實答:“聽說飛機上有熱乎乎的米飯----”
她是第一次坐飛機,大學就在省城念的,去各地玩的時候都是坐火車,而且是硬座,船呢,倒是能不坐就不坐。
他大約也知道一點她讀書那會兒的事,深而黑的眼睛默默地盯著她,還握了她的手,憐惜般。
程諾受寵若驚,腦子該死地浮起昨晚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麵來,麵孔一紅,帶著那不老實的眼睫毛蜻蜓點水地一陣撲閃。
接下來的四天他們去鳳凰古城度蜜月。
堅持到鳳凰來的是江俊川,程諾一向熱衷旅遊,讀大學那會兒全國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跑了個遍,說起蜜月旅行,她其實是傾向於麗江的,可是江俊川卻說要來鳳凰,看他堅持,她也就妥協了。
他隻是說,去鳳凰,是為了帶她見一個人。
“俊川,你來過這裏?”跟著江俊川徑直穿過沿江的小街,熟門熟路地找到入住的酒店,程諾有些好奇。
他取卡插電,將包放在桌上,對新婚的妻子說話時還是淡淡的。
程諾忙著推開對著江的窗,遠眺江景,她轉過身來,看江俊川正仰頭看著牆上的一幅水墨山水,從背後抱住他。
感覺出他仍不習慣這樣的親昵,脊背僵直,腳步移動,不容他的退避,她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廝磨著。
他不習慣,那可不行,他們已經成了親密的一體。她是小溪,涓涓流淌的小溪,會用自己的柔情和纏綿,吸引得大山接納。
她鬆開了他的腰,卻又手指纏住了他的手,拉他去窗邊。
有遊船徜徉在碧波裏,苗家女子站在船頭,和岸上的男子一唱一和。民族服飾和閃亮的銀飾很奪目。
程諾歪頭看看江俊川,他的眼眸凝在一處,她沉醉般:“俊川---他們唱得真好---”
他看向她,眼光有著審視:“你聽得懂他們唱的是什麼?”
“情歌啊,互相有好感,借歌來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