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會和另外的人結婚吧,那時,她就可以離開了。
用一生去償還,直到他放手為止。
可是,何曾想過會有這般滋味煎熬,千山萬水人海中,他抬眼的那一眸,和她遠隔天涯。
熱鬧和喜慶事他的,和自己無關。
“下麵,我們有請詩奈前董事長江一帆先生做答謝詞。”
話音一落,人群更嘈雜成一鍋粥了。江一帆久未在公眾場合露麵,人人翹首望著主席台,一側的門緩緩打開,坐在輪椅上的江一帆被推上了台。
程諾不轉眼地看著台上,一對新人,一個曾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待得叔叔,不過兩年,就被分隔在了此岸和彼岸。
“各位朋友,今天是小兒季念和舒雅的大婚之喜,在此,我要宣布兩個消息,一是季念將代替我進入詩奈集團董事會;二是,前詩奈北方開發部經理程硯涉嫌侵吞公司巨額款項一事已經查明,鑒於程硯將該款項挪用做了盛世酒店的業務拓展,而這筆資金仍在公司賬上,所以,程硯侵吞公款一事子虛烏有。”
這兩則消息,第一則那是意料之中的,第二則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周國平始終沉著臉,在江一帆講完後拉著程諾離開。
在走廊上,卻和剛從換衣室出來的新郎季念狹路相逢。他穿著服帖的手工黑色西服,白色的襯衫,袖扣是厚重的黑矅石,全身都透著股清貴之氣。程諾低頭過去。
季念卻早彬彬有禮地伸手和周國平相握,滿含歉意:“周總,款待不周,還請海涵。”
“哪裏,今天是季總的大喜之日,我是上門賀喜來的,有位故人,想對你說聲恭喜。”
季念並沒聽出他的言外之音,將視線轉向程諾,略有些驚異:“你是程諾?”
他的臉色,並無異樣。
程諾點點頭,說不出心裏的酸澀。
有人催他進去,他卻擺擺手,很溫雅地問:“你在四方?”是問句,卻又透著些關切。
程諾艱難地開口:“你怎麼知道?”
他微微一笑,笑容禮貌清貴:“盛世和四方是夥伴,你是四方從時宇拉過來的一員,我當然有所耳聞。”
程諾酸澀地一笑,和他的視線相遇:“是嗎?”
她的語調充滿哀傷,讓對方一怔。
“季總,你父親催你進去。”
他朝程諾的周國平禮貌地點點頭,推開大廳的門進去。
周國平敏銳的目光掃一眼程諾,她一直保持著一個僵化的姿勢,頭靠著椅背,眼微微闔著,而交疊的兩手,卻神經質地交響握著,泛白的指節,暴露了她內心的情緒。
“他真的不記得你了?哎,這個世界,哪怕是愛得要死要活,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消磨。”
程諾回過神來,麵色蒼白地答:“不記得不是很好麼?”
周國平目露冷光:“那為什麼難受,差點暈倒?如果你暈倒,婚禮還是照常舉行,不過就會有更轟動的新聞,前女友暈倒婚禮上殺出程咬金。”
程諾扯了扯嘴角,透著些泫然。
周國平將車開進醫院停車場,熄了燈,點了一支煙抽著。靜默的時間裏,程諾一動不動,連開口詢問也不曾。
周國平煩躁地掐了煙,又開了燈,突兀道:“你是明白人,知道我帶你去看他和別人結婚的用意吧?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有件事你必須要知道,關於程硯的事,你該知道那四千萬的資金,確實是被程硯拿走了,並非江一帆說的那樣,還在公司的賬上,今天他之所以公開澄清,放程硯一馬,個中緣由,都是因為有個人不想看到你傷心,不想看到你拚死拚活地掙錢,這個人,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