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裏重複著,‘原來這就是天子,整個聞朝都在這樣一個人手裏拿捏著。’
我未見過皇帝,自是體會不到,所以聽見她在形容皇帝時廢了那麼多時間,很是煩躁,我催促她快些講重點,她這才收回剛才無限憧憬的表情,徐徐給我道來。
我原本猜想著皇帝親自點名叫我參宴,當時必然出了什麼情況,但從宴席開始到酒過三巡,皇帝他老人家也沒提到一個尹字,難道是我猜錯?
我正在茫然中,桃子卻突然話鋒一轉道“當時隻見右將軍家的公子突然站了出來,他朝著皇上一拜說,陛下,今日臣等能參加如此盛宴,實屬幸運,為表隆恩浩蕩,臣願與大將軍之子,孝恩賢弟比試一番,為大家助興。”
大將軍之子?孝恩賢弟?那不就是我嗎?
我身體一緊,忙問她“然後呢?”
皇帝怕是老了,當時口諭叫我參加宴席許是一時興起,但不管怎樣,經這李家公子一提,他方才想起我這麼個人來。有人表演助興,這當然是好的,況且還是兩家將軍的兒子,許多大臣等著看熱鬧。
而麵對我這個病秧子尹孝恩,李家公子更是顯得胸有成竹。
我懷疑他是故意為之,故意找我比試,叫我出醜,漲他威風。
我在心裏為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捏了把汗,嘴上忙催促問桃子結果如何?皇上怎麼說?
結果,結果皇上當然是恩準了。
聽桃子說,我爹看我的時候,臉色已經煞白了,他老人家為了掩飾我病秧子的形象,所以隻教了我些三腳貓功夫,而李家的公子,那可是這屆的武狀元!這如何去比?實力也太過懸殊了。
此刻的我,四周都是灼熱的火坑,不跳是死,跳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隻是踏出這一步,實屬不易。
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桃子也緊張的不像話。她死死的在背後盯著我,就看平日裏聰明過人的我這次如何應付。
大殿上所有的目光都轉向我這裏,似乎有種巨星的感覺,可那不是崇拜,是嘲諷。
所有人恐怕都以為我是病秧子,最後隻得站起稟告皇上,以身體不適而推脫掉。他們等著看我笑話,等著看大將軍尹國平的笑話。
“最後是什麼?難道我真如大家所想的一樣?”我突然開口問道。
話一脫口,我又趕緊捂上嘴巴,心裏著實詫異,你自己那麼緊張幹嘛?當時不是你上去比試,有個三長兩短也不關你事。
我心裏雖是這樣想,無奈卻也抵不過現實,現在這副身體的主人是我,若當時我出了糗,如今出去見人被說的也理當是我,所以我如此關心,無可厚非了。
這樣一想,又釋懷了。
桃子接著說。
就在大家坐收嘲笑成果時,我突然站了起來。所有人都詫異,連同我爹,包括桃子在內都詫異的不行。我不似緊張,亦或是害怕,我的動作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在那樣的環境下,竟猶如接下來隻是要吃飯那麼簡單。
詫異過後,隻剩下更明目張膽的嗤笑。李家公子更甚,看著我的表情就像是看見怪物一般,他怕是萬萬沒想到我會有膽子站起來。
我也對著他笑,悠然自得的手執折扇扇風。
接下來,桃子觀不見我言語神態,隻得看著我的背影。大殿之上我的背影,依舊顯得那麼怡然自得,眾目睽睽之下,其實我已然勝了,勝在我爹和桃子心裏,大敵當前,臨危不懼。
他們這樣想,其實是在心裏默認了我會輸的事實。
太監突然大喝了一聲“開始!”那李家公子就如風一樣朝我撲來,而我,站在原地竟一絲不動。等到李家公子拳至眼前時,我才一側轉,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