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但他們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字……”
“真!”王廷接過他的話頭,“尤其是那幫孩子們,更是既純且潔,天真無邪!”
“沒錯!”紹民將酒壇立在一邊,雙手拍打著城垛子,“那是我在京城很少感受到的東西,像一張白紙,又似一股清泉,蕩滌著我的心靈。”
紹民說的沒錯,他在京城麵對紛繁複雜的官場,麵對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看到的盡是世態炎涼的冷漠與淒涼。讓他不得不時時警惕,處處提防,神經高度緊張。甚至自己也要做一些,說一些以前不屑一顧,嗤之以鼻的事情,他曾經努力的想找回自我,但無濟於事,因為這就是官場,他必須努力去適應,因為他有割舍不下的牽掛。可是現在的紹民,遠離了京城的喧囂,遠離了那些是是非非、巧計暗算,麵對一群天性始然、懵懂的孩子,麵對莽撞武夫,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與輕鬆,即使是他們出言無狀的破口大罵,他也當是動聽的天籟之音,因為那是真情的釋放,這一刻,他仿佛找回了三年前初入官場的馮紹民。不!應該是馮素貞!
“所以呀!你小子以後別看不起我們武夫。”王廷似笑非笑,擂了紹民一拳。
“我那有!”紹民手捂胸口,一臉無辜,“我不是對二哥很尊敬嗎?”嘴角牽出一絲微笑,那是久違了的,發自內心的微笑,在王廷看來充滿了真誠。
“開個玩笑,知道馮侯爺大仁大義,沿路州城府縣的老百姓,都說你是天蓬元帥下凡,拯救勞苦大眾來的。“王廷半開著玩笑,拍拍紹民的肩膀。
“沒那麼誇張吧!”紹民垂首一笑,“好了,不說我了!最近若廷總是心不在焉的,我讓他寫個邸報,居然錯字連篇。”
“我也覺得不對勁,有帳篷不睡,偏要睡外邊,說天熱外邊涼快。”王廷摸著下巴,滿臉的狐疑。
“涼快!不會吧!”紹民撓著頭,“現在可都快入秋了,難道是我老了。”老了!他還不到二十三歲呢!
“不管他了!下一站是西安府,守將是西涼國王達摩蘇。”王廷擔憂的道:“他可不比那些散兵遊勇,畢竟是國家的正式軍隊呀!”
“嗯!”紹民微微點頭,右手攥拳,重重的擊在城牆上,“看來要打一場硬仗了!”
一陣歡呼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眾家小將衝過來,抬起他倆高高舉起,拋向空中……
京城,清晨,公主府
一縷晨曦透過輕紗幔帳,淡淡的撒在熟睡的天香身上。連日來的捷報,已經使天香懸著的心,漸漸落到了肚子裏。紹民在外與反軍往來周旋,天香也沒有清閑,見天與兒子鬥誌鬥勇,不比紹民輕鬆多少。
房間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條縫,一個小巧的身影躡手躡腳的溜了進來,身手麻利的爬上了床,站在床頭拉開褲子,一股急流,一點沒糟踐,全部澆在了天香臉上。夢中的天香被澆的激靈一下驚醒,頓時睡意全無。翻身看時,見兒子無憂正一臉壞笑的往褲襠裏塞著‘小鳥’,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無憂早已蹦下了床,跑到了院子裏。天香用手抹臉,酸臭腥臊,臉上肌肉抽[dòng],忍無可忍的暴跳起來,抄著鞋子,光著腳丫,滿院子追打小淘氣。
這會兒的無憂,雖然沒有學武功,但是虎父無犬子,很好的遺傳了紹民的優良基因。竄蹦跳躍,閃展騰挪,使盡招數與天香周旋,把個天香累的呼呼喘氣:“你個小混蛋,快給我站住,淘氣淘的越來越沒邊兒了,今天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就不站住,站住就沒命了!”無憂衝天香吐吐舌頭,扮個鬼臉。天香更加火大,扔掉鞋子,抄起棍子,繼續追打。莊嫫嫫聞聲趕來,三個人連成一條弧線,轉起了圈子。終於,天香把兒子逼到了牆角,無憂左盼右顧,尋找著脫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