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相隔半日,旁晚之前,李道他們也終於到了荊州城下。
“這就是關羽失守、劉皇叔駐足根基的荊州?”馬車內,李道開著窗戶,昂首注目著這千古名城――雖然他看不出所以然。
作為一位隻對曆史及軼事感興趣的人,對於各個朝代城池的研究當然就沒有那麼細致,唯一知曉的,隻有明代那段刻滿名字的古城牆,其餘都是一個樣。所以對於這座城池,在他的雙瞳中顯現出的模樣與長安城沒有什麼兩樣;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把荊州城門上匾牌換成長安城的那個,再指著這座城說它就是長安,李道隻會嚴肅的點著腦袋,認同他的話。
因此,李道隻是瞥了一眼,根本就沒有下車,便直接進城――反正自己眼中都是一樣的,看了一座就足夠,除非這座城樓上站著的是關羽~
同時車廂之內,李川也探出個小腦袋,亮晶的大眼睛帶著冰冷,跟著李道一同掠過窗外的一切,雖然她對這一切也不感興趣。
她隻是想與他看著同樣的場景而已。
然而掃視中,似是命運的惡作劇,她瞥見了城樓上的一位身著綠衣的小女孩兒,兩對冷漠的眸子對視的瞬間,雙方似乎都感受到對方骨子裏的冰冷與孤獨。就連身邊的李道,也是似有所感,轉過腦袋看著身旁的小女孩兒,微微一愣,他再次抬頭,望向李川注目的方向,隻是除了城牆與士兵,沒有看見任何東西,或者是,任何突出的人。抬手放在小姑娘的腦袋上,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笑了起來,惡作劇般的揉亂了她的頭發。
然盡管她神情不忿,卻沒有抵擋,隻是在他的手下如同小貓似的搖頭。而這時,城樓上,那位綠衣女孩兒才又一次探出小腦袋……
而那位少年李臨,仍在街道上咬著牙不停的到處轉著,從這邊突地跑到那邊,有忽的出現於前方,焦急中帶著茫然,行為也毫無禮態,隻是想試圖再次偶遇那位令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孩兒;周圍,便裝的侍衛有意無意的護衛在他的身邊,一頭霧水的陪著這位爺找著自己也不知道的人。
直到,城外的那輛馬車停留在李臨的身邊,他還是沒有從那種煩躁不已的狀態中醒悟過來。相反,在馬車停下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一股想要不顧形象的衝過去踹翻這輛馬車的衝動,似乎就是這輛馬車,阻擋了自己再見佳人的視線!
也是正巧,在他準備招呼人動手的那一刻,車窗打開了。李道麵無表情轉過臉瞥了眼滿頭大汗煩躁不安、正準備張口的李臨,又再次關上車窗。
那冰冷的眼神不僅使得李臨瞬間冷靜下來,更讓他感到脊背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耷拉著腦袋灰溜溜的鑽進馬車,李臨雙手放在胸前躬著腰站著,沒敢坐下,活脫一位被幼兒園老師教訓一通的小朋友,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車內的李道閉著眼睛,不發一言;而李臨的川兒妹妹,更沒有說話,隻是在不住的眨巴著眼睛,冰冷的眸子外加淡淡的神情,李臨頓時打消請外援這不切實際的念頭。
待李道睜開眼睛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李臨入住的客棧門口了。牽著李川慢悠悠的下車,步入客棧,完全沒有理會躬腰的李臨,當然,即使李道沒有吱聲,李臨也不得不下車跟在自己二哥的身後,不過卻還是不甘心的最後掃視了街道一遍。
直接進入高通訂好的房間,鬆開李川後,李道才悠悠道“怎麼回事?找什麼呢?”
“……”李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舉止是那麼的明顯,這時直接被李道點破,害羞尷尬的臉蛋瞬間紅透,支支吾吾,就是沒能說出來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瞅著對麵那位不停的張口閉口,卻就是說不出話來,李道假意怒喝道,然而於李臨看來卻是的的確確怒了。
“我……”見二哥的語氣加重,似乎有些不耐,李臨也是急了,隻是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左右兩難猶豫不決的李臨額頭上頓時生出豆大的汗粒,嘴邊張合著,可是依舊沒有能說出口。
“是誰?”問不出什麼,他低頭略微思索,而後抬頭,微眯雙眼,換個方式問。
“不……不知道~”冰冷縹緲的聲音卻使得李臨的臉凝之似血,仿佛稍加挑撥便能像火爐一樣冒起青煙,連帶著,聲音也逐漸微弱下去。
“女的!”李川似乎很是老道,刹有其事的點著小腦袋“三哥是思春啦!”冰冷的聲音搭配著甚是欣慰的語氣,似乎自己是他的長輩,為的他長大而感到寬慰。
“好的不學,偏偏學別人扮老成!”李道敲了敲小女孩兒的額頭,接著按住了正想要製止自己的一雙手。
罕見的,李川俏皮的撅起小嘴“二哥,不準打人家的頭啦!不然會變笨的!”嬌憨的語氣,使得李道與李臨都愣住了,瞪起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可是第一次啊!
“二哥!現在是審問三哥!你們總是盯著臨川幹什麼?”小女孩兒害羞的躲在李道的身後,卻不忘把重心再次轉向對麵的李臨,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麼。
“也是!”李道回過神來,繼續把重點放在李臨身上――他是自己專門準備用來搞定那位千古第一人的,怎麼能隨便的喜歡上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