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阿娘!”在李承道的瞥視下,武元慶兄弟倆終於在磨磨蹭蹭中來到武士彠夫婦麵前,隨後在眾人愣神之際嘭然跪倒在地,低頭嗡聲道“元慶(元爽)知錯!請阿耶阿娘責罰!”
“哎哎!”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的楊氏隨即轉過腦袋,悄然扶去眼角的濕潤,而後才反應過來,匆忙地想要鬆開握住丈夫的手去扶起武元慶兄弟倆“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
“不用了!”武士彠閉上眼睛微微顫顫,不知是拒絕妻子還是兒子。
“對!”武照冷哼上前,冷眸瞥著角落旁準備看戲的李承道,咬牙切齒“隱王殿下!您應該解釋一下了吧!”
“好!好!”聞言李承道先是一愣,隨後了然鼓掌,邊拍著手掌邊在眾人疑惑的視線中走過去“不愧為武國公與武家二娘子!”
“老李!”武士彠轉首望向門外,淡淡道“你也該出來了吧!”
“卑職得罪!”聞聲,李亮也帶著自己的兒子從門外進入,當然,還是先行賠罪。
當然那位容哥兒不可能還是被捆著的了。
可眾人卻不由的懵了!
隻有武元爽冷冷的盯著那位容哥兒,而容哥兒隻能回之以歉意討好的微笑。
“卑職在剛進門就點明了是來賠罪的!”這位武士彠的老搭檔李別駕難得笑著半開玩笑“而且在臨走的時候我也說了回再來賠罪的!所以武公應該明白才是!”
說著有些愧然“隻是有些對不起嫂夫人!”
“額……”武士彠被這位平時不苟言笑的老夥計難得的笑容與冷幽默嚇住了,饒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再怎麼強大,一隻動物對自己微笑,那麼也承受不住!可是就這樣放過他自己又不甘心,所以他眼珠微轉,而後笑道“原來如此!”
“不過”挑了挑眉,武士彠不動聲色道“我終於知道老李你一直不笑的原因了!”
“額……”早有自知之明的李亮額頭徐徐滲出些許細汗,然而卻無從反駁。
“李伯伯暫且不問”武照笑著上前為李亮解圍,而後對著李承道款款施禮“殿下也該為我們解惑了吧!”
說著她狠狠的剜了李承道一眼――從來沒有人這樣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間!
而李承道開始揉著腦袋――怎麼剛剛是小女孩就這麼敏銳!難道自己真的已經遲了?
“可以!”李承道依然揉著自己的腦袋“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識破的!”
既然已經是既成事實,那麼首先得讓我知道在哪兒出問題了吧!李承道猛地睜開眼睛,目光犀利,與武照冷眼對視著。
“漏洞百出呀!”武照根本不顧及李承道的顏麵,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殿下”
“吽?”李承道眼角微挑,卻仍是波瀾不驚的語氣“說來聽聽”
錯了並不可怕,可怕的不知道錯在哪兒!
“首先”武照很是不爽李承道的好似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所以狠狠的瞪著他,咬牙切齒道“是殿下百變不驚的神色!”
“從今天早晨世兄的突然斷交到阿娘的忽然昏迷,殿下都是好像絲毫不在意的樣子!雖然說這些與殿下的幹係不大,可是既然殿下有意撮合姐姐與蜀王殿下,那麼我武家的名聲地位等就是必然要考慮在內的幾個因素!殿下在世兄要斷交的情況下無動於衷時,如果用殿下是胸有成竹的理由也許可以說的通!等到阿娘昏迷的時候,加上李伯伯來賠罪的時候,殿下仍然沒有絲毫不悅或者擔憂,當然殿下沒有為阿娘擔憂可以說得過去,沒有為武家的名聲擔憂本也是理所當然;可是這樣所體現出的殿下一點兒都不為蜀王殿下與家姐的婚姻憂慮的意味,那就與殿下二哥的形象不符合了!”
“其次”武照沒有停頓,冷眸依舊死死盯著李承道“在阿娘第一次昏迷的時候,殿下能教公主殿下緊急救人的常識不為怪!可是等著阿娘第二次昏倒的時候,在行醫已經半輩子的李大夫都幾乎無計可施、把握不足五成的時刻,殿下竟然能在須臾間想到救治的辦法,並且信心十足,就不得不讓小女子懷疑!”說著她頓了頓,昂首嘲諷一笑“難道皇家王爺的必備科目中還有醫術不成?”
“再者”根本沒有顧忌李承道的臉麵,小女孩兒麵向門外“從世兄來了以後,就沒有再見到孫公子!我想這一切都是殿下出謀而後孫公子策劃的吧!否則難不成殿下要告訴我們孫公子是臥病在床無法出門?”譏諷的語氣顯示在她的憤憤“如果真是那樣正好李大夫也可以順路去看看!”
如果不是這兩位胡亂折騰,一切肯定沒有這麼亂!武照越想,心裏越是恨得這倆人恨到牙癢癢!
“然後就是可能性的問題!”
“高侍衛跟隨陛下多年,隻要在京城長安做過京官的人基本上都認識!現在他出現在荊州,加之李伯伯也曾經與阿爺同殿上過朝,那麼他的話李伯伯相信並且配合的幾率甚至可以說是百分之百!隻要他與孫公子一同拜訪李伯伯,那麼我想,李伯伯肯定就會配合他們演這場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