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醉酒之後,他習慣了在陽光灑滿房間後醒來。今天的他一如既往,然而睜眼的刹那,看到落滿房間的陽光,突然想起那時的她。
她絕對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
因為之前的他從不曾想過,這樣一個連淺淺一笑都吸引陽光環繞的女孩兒,竟然同時又是一個能吸收半紮啤酒而後烈酒不斷的強悍酒鬼。
便如她一直都搞不明白,他為什麼這般愛吃魚;他同樣也不明白,為什麼她纖細的腰肢內,總是可以裝下遠遠超過那個尺寸的水。
不知道,她在每次清晨醒過來的時候,看著房間裏落滿了陽光,想著身邊的自己卻沒了蹤跡,陡然間又想起自己在廚房裏為她準備著宿酒後的早餐,彎起的嘴角是不是會裂開到後腦?
不過那時的自己,左手在規則的轉圈之時,倒是可以看到的是她狼吞虎咽的樣子。
她與他在那時真的是顛倒過來了。
“川兒?”鼻子於空氣之中輕嗅幾下,他終於算是徹底清醒。
那清淡卻頗為熟悉的香味逐漸的占據了整個房間,他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同時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小女兒般的矯情回憶是事出有因,而不單單是有感而發。
“哥哥”而聽見了少年的呼喚,外室少女用自己稚嫩的聲音回著,隻不過是冰冷依舊。
怎麼就突然感覺這麼自然?
然而即便如此,少年卻有種很自然的感覺,不像是習以為常,更像是自然而然。
盡管之前她的聲音也是冰涼如此,盡管那時她的聲音還透著一絲依稀可辨的感情,然而這時她的聲音裏突的沒了那些。
可怎麼就突然感覺這麼自然?
他隱約有些明了,這樣也就足夠,雖然這樣的她不是他想要的她。
踩著聲音,少女漫步而入。
不是因為足夠悠閑,而是因為她手中端著一個小小的藥罐。
果然是這個,見著那依舊散著清香的藥罐,他不由眯了眼,聲線也不知不覺中幾分柔著“川兒熬的?”
有一個願意為自己熬粥的人,那麼自己一定也是那個人幸福的源泉。
這是他一直不承認卻又一直這樣做的一件事。
“不是川兒”聞言少女卻微不可察的僵了一步,神色不變的她把眸子放在那藥罐之上“是囡囡熬的藥粥”
“是那個野丫頭啊”得知原委的少年微睜開眼,隨即微沉著臉“川兒不許這樣做!”
駐步頜首,那冰冷的眸子毫不變化“哦”
“好歹也是你哥哥~”含著笑直到少女到了跟前,他才收起笑容,訊即抬起雙臂捏拽著少女冰冷不變的小臉,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川兒怎麼還是這般吝嗇,怎麼一個笑也舍不得給哥哥~”
“哥哥~”被扯著臉頰,少女仍是沒有表情,卻又聽話的努力扯出一個勉勉強強的不自然的笑。
“算啦”心頭暗歎,少年放低雙手接過少女手中的藥罐,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輕手輕腳地他把藥罐放於被上,一手扶住後拿下厚重的瓦蓋“反正哥哥也已經習慣了我們家的小公主~”
“不是公主”少女恰到好處地在他之前搶占了湯勺,略顯笨拙的舀給他“是妹妹”
伺候人的動作,卻是冰山般的臉色。
“妹妹呢~”腦袋向前把湯勺含於口中,盡管有些含糊不清,他還是發著聲音“昨日衣袍裏的那張紙條交給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