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了許久,完全把這簡簡單單的小院落當成了自己的家,倆姐妹發揮著自己無邊無際的想象力,將它大致地裝扮了一遍。全部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秋千什麼的家中常備是必然;但這麼單調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支撐著住如此多的無聊日子。挑竹簽跳格子,與妹妹玩兒著五子棋,偶爾,姐姐有時候甚至與自己老爹對弈兩局妹妹學不會的象棋,一直到將話語不多的父親殺到光杆的地步。
也有幹正事的時候,這三五天,她們為自己的暴露準備好了退路。當做是一種對自己嬌柔身體的鍛煉,姐姐全程做了些幫忙;結果就是,她們的行為使得整個小院的地平線高了些許。
所以,盡管拘泥於這小小的院落,姐姐沒有太過無聊。至少要比在族裏大院中開朗活潑了許多,有著這樣感受的侍女妹妹,很滿足這樣的生活,與這樣的姐姐。傳說中的姑爺什麼的,早已被那笨笨的丫頭扔到腦後去了。
平靜的日子都十分相像,院牆卻鎖不住院內人的目光。
清新的早晨,院子裏是一如既往的寧靜。寧靜的環境,暖陽的熏陶,觀覽者的心情也不由得平靜下來。
美好的事物,總能讓觀者心曠神怡。尤其是美美一覺後的早晨,這近乎停滯的時光,更是能令他們的心情不知不覺間舒暢起來。
這日複一日的溫馨場景,習慣之後,看起來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不似昨日那玩鬧中度過的時光,今天與往常有些許的不同。
對於一位性格活潑跳脫的女孩而言,這本身就是一種異常。
一覺睡到陽光從窗口正大光明地鑽進來,侍女妹妹才睜開眼。對此訓練得許多,雙眼睜開時就是非常清醒的狀態。當然,休息了一整夜的大腦,初醒思緒跟不跟得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總之,睡著那裏眼睛眨啊眨的,覺著窗外跑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侍女妹妹才終於疑惑起來。
不對啊?
一股腦兒地坐了起來,侍女妹妹瞪大了眼睛四處張望了一陣子。而後剗著小腳竄到窗台邊,她抬頭看了眼天空。
窗外,太陽即將當空,正往半空攀爬。
完了完了,自己怎麼就睡過去了?!
慌慌張張地跑回來翻出衣物就往身上套,侍女妹妹忍不住小聲咕噥著抱怨“都是小娘子的錯啦,拉著小影玩兒到半夜裏。可是,往常每天小娘子都是跑過來叫醒自己的啊,今天怎麼沒見著人呢?不會是躲著小影偷吃好吃的吧”
自然是沒大沒小地拿自家小娘子開玩笑,侍女妹妹早已經與自家的小娘子姐姐不分大小可。可即便如此,玩笑歸玩笑,今日這一覺睡到自然醒的狀況,終究是一種不正常。
待到收拾好自己,也沒有心思再整理整理自己的床鋪了,侍女妹妹咚咚咚地踩著青石板,有些著急又有些好奇地往著隔壁的房間跑。
肯定不會是什麼大事兒,否則大爺就該叫醒自己了。可無論如何,如若姐姐已經起了床,負責照顧姐姐的傻傻妹妹不在身邊,總歸是自己的錯。
距離很近,時間很短。
待到侍女妹妹急匆匆趕到隔壁之時,她不由得呆住了。
倒不是她的判斷錯誤,而是她根本就分不清楚,眼前所見的這一幕,究竟是否為一個夢。因為清醒時候的侍女妹妹,從未見過類似的場景。
話是這樣說,可硬要說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驚天動地之事。
如若要侍女妹妹用貧乏的幾句話來描述,就是自家從來都是撒嬌不斷的主子姐姐,正坐在窗台書桌旁,認認真真地書寫著什麼。還有,她時不時停筆露出的那種認真思考的表情,是侍女妹妹從未見過的。更為奇怪的是,姐姐書寫所用的筆,侍女妹妹同樣從不曾見過。
若非她親眼所見主子姐姐用竹簽沾著墨寫字,而且用法頗為熟練,那她肯定會取笑對方誇誇其談甚至胡說八道的。
現在沒有了反駁的理由。
見著姐姐聚精會神地思考著,完全沒有察覺到窗台的側麵多出一個人來,對於自己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也沒有反應,驚訝之餘,侍女妹妹不免更加好奇起來。
寫什麼呢?這麼認真。
稍稍地伸長脖子探過去頭,倒對著那蠅頭小字,侍女妹妹一個字也沒認出來。寫的是什麼東西啊?輕聲咕噥一句,聽著姐姐專注於眼前的呼吸聲,侍女妹妹輕手輕腳地往門那邊走去。手指搭在門扉上,隻輕輕一提,再一推後她便閃進去,沒有弄出半點兒聲響。
再是做賊般躡手躡腳,侍女妹妹偷偷溜到了小娘子身後。探出脖子看了看,還是沒能認出來主子姐姐飛快寫下的字符;不過,其中的一部分,乍一看有幾分熟悉,於是忍不住眨,小腦袋再又往前探了些。仍是不識其中多數的字跡,侍女妹妹便不死心地又近幾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