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請郭刺史堂前一聚!”
少女烏黑的發絲,與淺綠色的衣袂在夜風中翩翩飛舞著,那粉紅色唇瓣之中吐露的清脆聲音,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堅定與難以言喻的自信。
她終究沒有走錯!盡管,到此孫道的劇本中她已經是個“作壁上觀”的小人物。
“得令!”對於那些憋屈無知的龍套而言,少女的命令當然是振奮人心。
堂堂皇家禁衛,被一群上不了台麵的府衛包了餃子包圍起來,他們心中難免會憋著一股怨氣。更有自己奪下來的小廚房都沒保住,使得他們變成了已經點燃引信的火藥桶,就要爆發出來。如今抓住了敵方的所謂少主,叫來敵人的頭頭,儼然就是爆炸的邊緣了。所以,他們準備開來,要磨刀霍霍向豬羊。
一切的事所有的人,都隻需要老老實實地等雙方談判了。
有談判的借口與本錢,傳話的人也會有底氣;相反,被傳話的人就會變得又驚又怒,一時間無法反應得過來。
事情總歸要解決,何況被抓住的人分量足夠得厲害,根本不容他們拒絕。
很快,被要求的人臨近;作為主動方,武照這邊也做了些準備。
“小娘子,郭刺史在大堂外麵等著”
如今天色早已經黑透,隔著一座大堂,那邊的火光隱隱傳來。穿過大堂後,那一根根火把直接把大堂之前的小廣場照了個通亮。對麵,在火光的照射之下,身著官服的郭正,淡定微笑的模樣簡直讓人無語。
“郭刺史這管城秩序治理得還是有所欠缺啊”對麵的火光燭天,這邊躲在護衛後麵的少女,巧笑嫣然“小女子隻稍借宿一晚,就有宵小鼠輩膽大妄為,跑到一無所有的小女子這裏圖謀不軌呢”
聽見武照的控訴,心知肚明的郭正倒也毫不慌張“人類之內,良莠不齊。即便是天子腳下,也避免不了”說著他搖了搖頭“武特使要是事事關心事事親為,也不過是諸葛孔明的下場,卻得不到諸葛孔明的虛名”
站在高處毫不客氣地說教語氣,也不知是想要激怒武照讓她失去冷靜,還是的確是長輩教訓小輩。實際上兩者沒多大區別,因為李承道、孫道的打擊下,這種事武照早已經習慣,也就不在意了。有用暗暗記住,無用則充耳不聞。
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來,反正你管不著我。
“小女子也懶得理會的,圖謀不軌者直接拉下去懲罰一番便是。不過這回不行,那賊子口口聲聲宣言自己是郭刺史嫡子,有恃無恐的,令小女子左右為難呐”
言語間,少女那俊美的雙頰上蔓上一絲無奈。
不得不說,如若將周圍的具體環境氛圍排除拿掉,或者單單隻把這當做廣播劇來看,這就是一副長輩與小輩和諧對答的友好場麵。即便是,真實情形是明槍暗箭。
而既然郭正不著急,武照當然更不會著急,總之她抓住了對方的一名忠誠下屬。郭正要回去,就要付出代價;否認是自己的人,武照也不會客氣。這人總會有人認識,郭正的所作所為總會有人看見;隻要當著他這麼多屬下的麵,無論什麼結果武照都能接受。至於是否真的是郭正的兒子,已經不怎麼重要;當然,郭正兒子身份無誤,那最好了,何況他還是細皮嫩肉的。
“吽?還有這事?”用話語來表達驚訝的意思,然而實際上,郭正的語氣中完全找不到驚怒的痕跡來。不僅如此,他的麵色於目光,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好像是事不關己,抑或是根本不相信。
“是啊,這賊子狡猾的緊,揚言要給小女子好看呢,郭刺史要不要辨認一下,免得鬧出來誤會”少女深深地望了郭正一眼。
生死不論是無所謂,可這個俘虜總得要有上場的機會吧。
“武特使不用客氣,老夫也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宵小鼠輩,膽敢在老夫的地盤上胡作非為”郭正仍舊是一點兒都不著急,便如今天在公堂上一樣,像是在看一出笑話。
“是啊,能夠穿越層層包圍偷盜小女子這裏的小賊,小女子也很好奇呢”說著微側了側頭,與身邊的護衛點了點頭,示意他將那位郭家少主帶上來。
你裝作若無其事,裝作不認識,裝作淡然處之,隻是為了安定屬下的心,亦或者,是讓自己掉以輕心。可自己也不傻啊,被你們層層包圍著呢,突然跑過來一個人你們再說與自己無關,騙誰呢!
以極其屈辱的姿態被製住,現在又被壓出來到眾人麵前,又怒又恥又羞的少年咬著牙,一雙充血的眼睛裏滿滿的滔天恨意,猙獰著臉,死死瞪著少女“賤~人!你會後悔的!”
“當著你父親的麵原形畢露,郭家郎君此舉不妥吧?”少女根本就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通常隻有失敗者才會瘋狗一般叫喚,對此少女很讚同。再者,雙方的矛盾無可避免,再與對方客氣不是虐待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