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至,日落西山不見而天色未黑。轉瞬之間,天色由黃色漸漸入暗。傍晚時分,夕陽在大地之上灑下它一天工作之餘剩下的最後金黃。
孫道幫忙搭好過夜用的帳~篷出去時,少女正倚在粗略製造的欄杆上看西方的天際。不遠處的一旁,高通罕見地出現在倆人麵前,看樣子應該是在等孫道。
“不讓她出來?”
明確要求仍沒見到要見的人,孫道想當然地認為,關於臨川的活動範圍,皇宮禁衛方麵收到的是死命令。或許,裏麵也有李淵的影子。
“不是,崇文館的學生現在全部在城郊,由衛國公帶領著進行課程實踐活動”高通大致解釋了下。
“暗衛要不來人?”點點頭孫道隨口一問,沒深入細究。
李靖帶學生出來實踐本身沒有問題,這麼巧被孫道碰上,也許就有問題了。孫道或許察覺到了些東西,或許沒有,他無太多的糾結。
“衛國公說,他必須要對學生負責,不能隨意來一個暗衛模樣的人,就可以把學生帶走”高通忠實地進行原話複述,不隱瞞絲毫。
靜靜地聽他說完,孫道隻瞥一眼欣賞風景的少女,隨即吩咐高通背馬帶路。
鑒於高通的不能隨意離開,李靖的行為無疑是在暗示孫道親自出馬。無所畏懼,孫道自然不會退縮。
也許能落他一下麵子,報複報複他。
這樣的心思真實存在於孫道的內心,接著另一種心思轉瞬即逝,他獨留下了少女在這小小的營地,由高通領路另一邊去領人。
她會不會不辭而別,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習慣了……
騎著馬兒快跑在大路條條的郊外,孫道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馬兒在偌大的營地轅門前停住之時,天空還是昏暗的顏色,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處的輪廓。坐在馬背上,入眼處崇文館的學生們正在自給自足。有的正在紮帳~篷,有的似乎已經完成了住處的搭建,現在正燃起屬於自己的篝火。三三兩兩成群,學生的人數數十,被數百位禁衛有秩序、有層次地包圍、保護著。
稍等了片刻,營中報信的人回了來通知放行。無視了他之後的話,孫道主動依照印象中聽說的規矩下馬。而牽著進入營地的那一瞬間,他重又騎上馬,不管禁衛們如何表情,策馬揚鞭,朝著學生帳~篷群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高通無奈,將手中韁繩一扔便徒步快跑跟上;而那些還想著阻攔孫道的禁衛們,有了馬偏偏不敢犯軍紀,隻能眼睜睜看著不斷衝出來的兄弟們要麼被甩在後麵,要麼被高通攔住。
也有機靈者,在孫道上馬的那一刻,就立即跑往李靖的大帳,稟告去了。
總而言之,孫道的馬嗒嗒嗒跑去學生營地,沒人成功攔住了他。這直接結果是,孫道以一種無比高調的方式出場了。同樣,營地裏的學生紛紛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亦是必然。
於孫道,是有些混亂的營地頓時安靜下來,正好方便他尋找到自己的目標。
另一邊,待到辨清來者誰人,孫道要找的臨川扔掉手中的木柴,在眾人的驚愕中站了起來。孫道的目光觸及到她時,靜悄悄的營地上,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奇怪。
不錯啊,與周恬恬配合得很默契。
“大膽孫道!軍中不得驅馳不懂嗎!”路人甲中首先跳出來打破沉默的,是處處不順的李泰。
在野外憋屈的生活了十幾天,幾近被隔絕李泰沒有辦法與外界聯係,沒有辦法參與書生們的討論,更沒有辦法與自己的智囊團商議鄭家之事,對此李泰心中不爽的感覺憋了許久。如今孫道主動撞到他刀口上,李泰自然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