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發亮,窗外的陽光燦爛明媚的一如往常。
漸漸的,本色出演的留香從昏迷中醒來。
慢慢睜開眼睛,模糊的視野中,緩緩閃現出一片的陌生輪廓。不出她所料,自己是被那個人抓住,偷偷帶回到他所暫居的地方。
有了這個意識,轉瞬另外一種感覺飛射至她的腦海當中。方才是稍稍轉動一下脖子,她身下的某個私密的地方,便是一陣接著一陣的火辣辣的疼痛。隨著她的每一下動作,無論有多麼輕、多麼小幅度,下半的身體也會產生難以啟齒、難以想象的巨大痛感。
時刻躲著的噩夢,終究是降臨到自己身上。
花兒初醒,少女看上去分外柔嫩的臉蛋,卻是一副木然的表情。眼中是一片生無可戀的呆滯,少女無意識地動彈著僵硬的身體。
機器人一般,她的動作很慢,身體僵硬得如同早已死掉了的屍體一般。無疑,每一分每一秒,少女腦海裏充斥的全部是要死去了一樣的感覺。
此時少女散開披肩的發絲蓬亂無比,一眼看去,則是衣衫不掛的樣子。床鋪上某處血跡斑斑,與少女身體上某個不忍直視的私密~處相應和。無神的眸子,死灰般的麵容,少女僵硬的動作將殘破的衣衫穿上、披上。即便如此,她的心中仍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定,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恍若沉沒至海底的受難者,即便沒有海中食肉殺手的侵襲,無邊黑暗與不斷下沉的恐怖,也足以讓人驚恐萬分。想要呼救,張開嘴是無盡的海水湧進胸膛,說不出來一個字、打不出來一個音。
唯一能做的,是一個人在無邊恐懼中慢慢地等死,等著那種痛苦難受的感覺,慢慢地慢慢地,將自己折磨致死。
自己,就要死了嗎?
門外麵慘叫聲、求饒聲驟起,在少女聽來,仿佛是從亙古的遙遠無知處傳來。
速度很快,聲音此起彼落之後,天地間是一片死寂。接著,少女所在的房間門被輕輕推開。
“小娘子,你……”聲音在喉間,化為了然的無言,進門的侍衛麵上,表情極其複雜。
看她有些木然的眼神,與不穩定的緩慢轉頭動作,前來剿滅反叛餘孽的黑衣侍衛,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
“主子說,您可以將您父親帶走……”跟在她身側陪著她走兩步,張了張嘴,那侍衛終究是道出自己所得的命令。
少女,置若罔聞。
門外麵,是強忍著的呻~吟與痛苦的慘叫,是東倒西歪的殘破人體,是在院子裏肆意流淌著的鮮血。牆角邊,遭受無妄之災後破碎掉的木製桌椅旁,其中之一的失敗者,一麵呻~吟著,一麵掙紮著想要爬起來逃跑;爬不起來他也不放棄,兩隻手在地上徒勞無功地爬著,拖著自己的身體往前,往前。他身邊的勝利者,默默跟著自己的勝利者,完全被他忽略掉。
少女的父親,正靠坐在牆邊,粗喘著氣兒,以無比怨毒的目光看著這一切。視線觸及到少女,他目光中閃著不加掩飾的陰鷙。
果然,天地間,不需要人類的存在。
少女無神的眸子第一次有所觸動,轉身以不穩定的步伐慢慢走過去。
每一步都是鑽心的疼痛,不過,心裏上的麻木,她已經沒有了知覺。
走到他麵前,她緩慢地坐下。與他對視著,少女忽然笑了。蹲著的她笑著伸手,很溫柔地幫他擦拭掉嘴角的血絲,而後又替他梳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動作溫柔,如同一種夫妻情深的虛幻感覺,這是一種妻子對丈夫的深切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