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將甚至考慮”
“相比於你的考慮,我更喜歡你帶來的那兩壇子酒”
見李承道將視線轉移到下屬手中提著的兩壇子酒身上,薛家少年接過了屬下遞上來的酒,放到了桌子上“這玩意有沒有毒,薛某也不能保證”
暗中承認自己家族裏的爭權奪利殘酷無比之意,薛家少年並非是爽朗,而是一種灑脫;自由生存在淡淡血腥味彌漫的家族裏,所形成的灑脫。
“怕什麼,反正有薛公子陪著”李承道置若罔聞,兀自拿過來一壇子酒放在自己身邊,順便將自己的酒杯推過去“既然是送我的,那這一壇子酒就是我請你的,對吧?”
言下之意,剩下的那壇子酒喝不喝得看李承道的心情,薛家少年無權決定。
“薛某已經贈送給隱王殿下了,當然可以由殿下處置”薛家少年笑著給李承道滿上了酒。
高通順手將李承道親自烤好的各種肉類端上來,好歹算是下酒菜了,不算太丟人。
“薛公子這麼爽快,倒是與情報不符啊”
無視了烤肉,李承道先喝了酒。
作為一個不懂酒的家夥,李承道隻覺得入口的確是一股香甜的味道。其他的要再用華麗精美的言語描繪的話,李承道隻能是無言。
相反,對麵的薛家少年則是先對烤肉下了手。畢竟,李承道與孫道精通庖廚之道遠近聞名。
專心與各自手中的東西,一時間兩人保持著無言的氛圍。
待到相互品嚐了對方準備的、連是否有毒都不懂得的玩意兒,兩人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既然隱王殿下獲得了關於薛某的情報,那薛某就不客氣了”過得片刻,薛家少年放下了剛擼完的一串烤肉,抬頭望向了李承道。
咀嚼著口中的食物,李承道頭抬也沒抬“但說無妨”
“隱王殿下此行,是為了薛仁貴吧?”平靜的語氣,薛家少年直視著他,管他低頭不低頭。
“薛公子以為是,那就是”淡漠的口氣,李承道仍低著頭,讓人聽不出真假。
聽了他這話,薛家少年挑了挑眉,略帶了些遲疑的語調說道“聽隱王殿下的意思,不是因為薛仁貴?”
“我可以是因為薛仁貴,也可以不是為了薛仁貴,一切得視薛公子的表現而定”
李承道的態度,在薛家少年看來明顯就是有些敷衍,所以他眯著眼笑了笑“隱王殿下這話是何意,薛某有些聽不明白”
“就是表麵的意思,我是否是為了薛仁貴而來,得看薛公子要怎麼做”李承道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注視自己的薛家少年。
李承道那雙漆黑的眼睛裏,看不出半點情感或者情緒的東西;暫時,我們姑且稱之為無神。縱使薛家少年在重重心機裏活過數載,也無法從中找到丁點兒的信息來。
而單純地從李承道的話中分析,似乎他此行河東,表麵上是要招攬薛仁貴,實際上則不然。他的真實意圖,卻是自己!
一時間覺得匪夷所思,薛家少年當然是將信將疑。
隻見他沉默了片刻,方才問專心於喝酒吃肉的李承道“那薛某要如何做,隱王殿下才不是為了薛仁貴而來呢?”
聽到他的問話,李承道停了下來,抬頭“在回答薛公子的問題之前,我也有一個疑問想要請教薛公子,希望薛公子莫要吝嗇”
“隱王殿下請講”
李承道雙手交叉,一字一頓地說道“告訴我,清河崔族的人為什麼要教訓我?借你之手”
“隱王殿下不知道?”望著李承道,他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那模樣,好像李承道本來就應該知道似的。關鍵是,李承道根本不明白。即便剛想明白了,也得裝作不明白。
“冤有頭債有主,再怎麼,他們也應該是找孫道的麻煩,找我有什麼用?”
李承道微微表露出了一絲不高興的情緒來,從他說話的語氣中,與雙眸中一閃而過的冷光。
這一回,薛家少年總算捕捉到了他情緒的變化。隻見他微笑道“薛某估計,是他們找不到孫公子的蹤跡,故而才來退而求其次,報複隱王殿下的”
“那他們為何不派人來將我抓起來,借此逼出孫道?”李承道意味深長地瞥了眼他“我相信,隻要不是要刻意栽贓薛公子的家族,薛公子家族裏的老頭子們,一定會大開方便之門,坐著樂享其成吧?”
雖說不喜歡,但李承道不動聲色的試探本事也不低。
“我也相信”笑著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薛家少年解釋說“偏偏博陵崔家要給清河崔族難堪,宣稱自家嫡長孫得以回族,是得益於清河崔族的嫡係長孫女不計前嫌、舍身飼孫道。所以,如若崔族的小娘子不介意,博陵崔家願意迎娶她為正房。至於是三歲孩子還是八十歲老翁的正房,就不得而知了。於是,這樣一來,清河崔族就不能隨便動手了,以免落人口實”
薛家少年解釋得很清楚,李承道大概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