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不知道。
蘇芹有著不同於她這個年齡的成熟心智,她看得到也懂得她的媽媽的辛苦,或許她並不明白為什麼她沒有爸爸,不明白她們母女為什麼總是遭受人們的白眼,更不明白什麼是單身母親。但是她卻早早的明白了母親的辛苦以及母親這份工作的來之不易……
所以她什麼都不說。
那件事就那樣的不了了之,除了蘇芹被母親狠揍了一頓之後又抱著她痛哭了一通之後,先生和太太都沒有去過問那個價值不菲的盤子。
即使在最後,蘇芹被母親打得青紫了一身之後,蘇芹還是沒有說出真相。
但是自此之後,蘇芹處處躲著楊成。她怕他,怕他再一次的陷害和他反複無常的脾性。
這件事之後,楊成也發現那個寡言少語的住在這裏的家庭教師的孩子愈發的沉默,甚至開始在躲著自己。楊成為這個發現而憤怒不已,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股無名火出在哪裏。
自此以後,楊小少爺和蘇芹算是杠上了,他處處為難她,找茬、挑刺,無所不盡其極。蘇芹一一忍受了下來。
所有人隻看到了他們每天都在一起,隻是認為是兩個小孩子感情要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感情好……
他們就這樣每天互相冷眼相待,一邊是沉默以對,一邊是言語帶刺的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著,成長著……
後來他們上了小學,又上了中學……
托楊先生的福,蘇芹一直上的都是一頂一的好學校,唯一讓她感到困擾的就是那個處處找她茬的楊成。可是令她煩惱又費解的是,楊成從小學開始就一直和她在同一個班,從未變過。他們兩個的關係也是從小學就一直是有些勢不兩立,一直到中學依舊如此。
所有跟他們兩個同班過的同學都知道的是,楊成幾乎處處針對蘇芹,很有種恨之入骨的意味,卻是此次都像是打在了海綿上,不盡得不到回應不說,反倒是惹了一肚子的火。
隻有一次,蘇芹有了回應。
那時楊成剛開始對一些東西有了了解,例如,單親母親的尷尬。他隻是知道那是很不好的詞,為了為難蘇芹,便不知輕重的開始胡說。
“蘇芹,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其實你是一個小雜種。”楊成擺著一副少見的笑臉,說出惡毒的話語,卻是更顯得他醜惡。
蘇芹此刻正在專心低頭寫著作業,聽到了這話的時候,突然的抬起了頭,緊緊地盯著楊成的笑臉,一眨不眨。
楊成看著她的反應,本來是要笑得更開心的,卻在蘇芹的注視下,笑容漸漸的僵住了。
“看什麼看,不知道嗎?那我來好心告訴你,你是一個雜種,連父親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你媽和那個野男人搞出來的你!”楊成惡狠狠的說著,心裏卻漸漸發虛。他看到了她的眼神,怨恨而憤怒。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蘇芹就用自己的頭狠狠的撞向了楊成,透著同歸於盡的決絕。撞倒了楊成之後,蘇芹的小拳頭落了下來,緊接著的是她憤怒的吼叫。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媽!”
“你欺負我還不夠,我媽沒招你沒惹你,你幹什麼罵我媽!”
“你憑什麼!”
“我們該你欠你了?”
“你欺人太甚!”
“在學校你欺負我,我說什麼了?你幹嘛罵我媽?”
蘇芹一邊下了狠勁的打著,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眼淚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在這一刻把內心的怨恨,那些積壓著的痛苦全部傾瀉了出來,她就像一座很久沒有噴發的火山,突然之間找到了噴發的出口,一瞬間就爆發了全部的力量……
就連一向強勢的楊成也傻了一樣的任蘇芹打罵,愣愣的看著她。
後來,瘋了似的蘇芹被人從楊成的身上拉開的時候,她的情緒很不穩定。被關在屋裏睡了一天一夜才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