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跑路。安寧馬上就明白了蘇芹的意思,跟著她一路小跑。兩個人一直跑到了一條林蔭小路上,此時還是中午,北京的陽光正是大好,從茂密的樹蔭中灑落零零星星的光斑,落在深灰色的柏油路上。正是休息的時光,此時林蔭路很是安靜,有著浪漫的氛圍。不過,在未知的旅途中的安寧可不這麼想。安靜的過分的林蔭路透著絲絲詭異。有小風吹過,很是愜意,不過吹到安寧身上隻是喚醒了她一對胳膊上的小米。

恰在此時,一輛出租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兩個人的麵前。安寧的臉“唰”的就白了,胳膊也瞬間就抓住了蘇芹的,是蘇芹刹住了即將要貓身鑽進出租車裏的腳步,還帶著些微的顫唞。蘇芹有些疑惑的回頭看看,就見安寧慘白著一張死人臉,幽幽的搖著頭。

“安寧?”蘇芹手伸到安寧臉前搖一搖。沒有反應。

蘇芹臉也瞬間變白了。

“你……”挺直了身子,蘇芹白著一張臉,有些猶豫的開口。‘你是不是後悔了?’心仿佛在滴血,從腮幫子開始向內慢慢的延伸著酸酸的味道,有什麼東西好像卡在了喉嚨,上不去,下不來。‘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跟我出來?後悔了你曾經的決定?……’一個一個的問句在心裏輕輕地訴說著,誘惑著蘇芹內心的絕望。說不出來!說不出來!即使心裏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那些問題,蘇芹卻隻是重複著張開口的動作,她說不出來。

偏偏安寧還會錯了意,以為蘇芹是知道了自己發現事情透著詭異,想要詢問自己,忙不迭的趕著點頭,生怕自己點得慢了一拍,蘇芹一腳踏進車子就被帶入了某個萬劫不複的深淵。

這一下頭點的,蘇芹瞬間麵如死灰。

果然,自己還是太傻了,居然會相信一個人所謂的類似“浪跡天涯”的諾言。蘇芹呀蘇芹,原來你不過還是孤身一人。明明想要賭一賭的,本來就沒有報多大的希望不是麼?果真輸了,又有什麼好傷心的?可是,為什麼還是無法自製的感到難受,心像被一雙手狠狠地攥住了一般,疼痛到無以複加。

自己就像傻子一樣。明明那麼痛,還是不自禁的扯開嘴角,笑了出來。

“那麼,再見吧。”

“唉?”安寧愣了。

什麼意思,蘇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聽不懂?蘇芹為什麼突然笑了出來?為什麼那個笑明明很完美,正正好好的8顆擺在她的麵前,可她就是覺得很傷心,很難受,仿佛有著很深很深的絕望藏於其中。

然而蘇芹並沒有理會安寧的愣怔,隻是微垂眼睛,濃密的眼睫毛在眼睛的下方打下了深深的陰影,絕美無比,卻也仿佛受傷深重。她輕輕地轉了身,準備離開。

安寧拉著蘇芹的手本已有些微鬆,此時卻又抓緊了。

“什麼意思?”

“……”

蘇芹慢慢的回了身子,低垂的眼睛緩慢的向上移動著,這個動作好似耗費了她極大的體力。她先是將目光停留在了安寧抓著她的手上,眼神憂鬱而深邃,一時讓人猜她不透。然後目光再是上移到了安寧的臉上。

此時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兩個人相互凝視著,卻沒有人開口說話。

“二位小姐,你們到底上不上車?不上車你們倒是把門關上。”從車裏探出一顆頭來,剃著板寸的的哥操著一口的京片子提著大嗓門問她們。

“誒?”安寧一下子囧在了那塊兒。

“走,師傅,我們走。”安寧知道自己肯定跟蘇芹之間起了誤會,也不顧蘇芹的想要甩開她的手的舉動,死死的拽著蘇芹的手,死拉活拉的將蘇芹弄上了車。

上了車蘇芹也不說話,安寧也不知道蘇芹要帶她去哪兒,隻好先把自己家地址告訴了司機師傅,車平穩的開動了起來。蘇芹也不理安寧,隻是頭衝著車窗外,渾身散發著‘不要打擾我’的恐怖氣場。可虧得安寧是個神經跟粗大的人,根本感受不到蘇芹的氣場,隻是一心想要跟蘇芹解除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