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的聲音變成了顫音,她也是第一次遇見狼,而且還是那麼多的狼。

“可是我不會爬樹呀,”沐紫都哭出來了,因為害怕,聲音也在顫唞著。

是呀,公主怎麼會爬樹呢。

“我托你上去,你踩著我的肩膀上去。”奶娘急急地說。

可是來不及了,一聲嚇得人心驚膽跳的狼嚎把她們怔住了。

首狼長嘯後向她們躍來,猛地撲了過來。

沐紫尖叫一聲,同時不用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巨大的恐懼感和絕望感襲來。

奶媽用盡全力連忙用手中的匕首朝前刺過去,可是隻是輕輕地刺中了狼的前爪,狼受痛,發出了更響亮和震撼的嚎叫聲,它向奶媽的脖子咬去。

一聲慘叫聲,沐紫睜開眼看見奶媽已經倒在地上,四肢亂舞掙紮著,臉上呈現出痛苦的表情,眼睛卻盡量望她身上瞧過來,似乎在說:“快跑,”而那隻狼首卻緊緊地咬住奶娘的脖子不放。

“奶娘!”沐紫用盡全力喊道,正想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救她,可是卻發現自己挪動不了腳步,而身邊的狼群也已經向她撲過來了。

絕望再次讓她癱倒在地。

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卻傳來“嗖嗖”的聲音,那麼急那麼快,然後沐紫看到一匹匹本來撲向她的狼倒了下來,倒在離她隻有半米之遠的地方。

來不及反應,一些狼哀嚎而死,一些狼瞬間亂串消失在樹林裏,隻剩下癱倒在地全身沒有力氣的沐紫,她呆呆地望著離她一米遠的躺在地上,已經說不出話來,正在流血的奶娘,她已經一動也不動了,兩隻眼睛睜得很大,一直看著她這個方向,沐紫看著那汩汩流出的紅色液體,心裏一陣悲痛,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一張寧靜的英俊的陌生的臉孔。

許久,她才想起那殘忍的一幕,她慌忙問:“奶娘呢?”

那張臉依舊很平靜,可是他的眼睛閃過一絲惋惜。

她的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由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是不是她死了?”

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沐紫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風淩然靜靜地看著她,如果他們慢一步出現,也許她們都成了餓狼腹中之物了。這兩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走在這深山之中,沒有武功也沒有防身的武器,這不是送死嗎?

眼前這女孩一時接受不了那女人死去的事實暈死過去,等會自己會醒來的,所以風淩然倒也不擔心,就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風淩然悄悄地走到門前,正要開門出去,卻聽到門外老二胡子正憤然地說“這老大是怎麼回事?自從上次遇到那兩個丫頭之後,整個人就變了,我們不像是山賊了反而像救世主了,你看,又救來一個身份不明的黃毛丫頭。”老二胡子的聲音一向粗狂,所以即使聽得出他已經壓低了聲音說話,可聲音還是很大。

“老大怎麼想的,我們怎麼會知道。總之不管他怎麼做,我也支持他。”這是老三楊離的聲音。

風淩然聽了心頭一熱,他們兩個跟著他躲躲藏藏地過日子,從來沒有埋怨過,一直都那麼忠心地跟隨著他。

“自從老大不讓我們搶奪平民的錢財後,我都好久沒有搶錢和殺人了,這手都癢了,這樣下去,我們都變良民了,”胡子繼續不滿地發著牢騷。

“別發牢騷了,走,我陪你喝酒去,”這是楊離的聲音。

兩人笑著走遠了。

風淩然默然了,自從遇見紫藤和慕容依芊之後,他是變了,不再是那個殺人如麻的山賊了,不再是那個不分貧富就劫的山賊了。嗜血的他突然厭倦了這樣的殺人遊戲,他突然為自己雙手沾滿了鮮血而感到一絲的愧疚,而以前他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愧疚,他照著慕容依芊說的方子去做,他的病果然好了很多。這讓他突然覺得他想擁有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有人關心他的家。從小到大,他隻有一個義父,一個冷漠的,嗜血成性的義父,一個嚴厲教他武功的義父,在義父的身上,他似乎從來沒有感受過父親的痛愛。他一直都很孤獨地長大,他的身上殘留著練功的傷痕,和義父練武被義父所傷留下的傷痕,還有就是這些年來和別人對打留下的傷痕,滿身的傷痕並不是他的最疼,最疼的是每次他孤獨地療傷,孤獨地承受一切身體和心理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