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分外潮濕,但那潮濕,應當說大部分是賀暉那一身血的功勞,血紅的牆壁和地麵,把這方空間都映得顯出血色來,那妖刀處在這樣血氣與戾氣極重的環境中,幾乎在錚錚鳴響。
刀身上雕刻著簡單的花紋,那血槽似乎被加寬,刀刃雪亮,人影在上麵清晰可見,仔細盯著看,仿佛又無數刀下亡魂在其中掙紮哀嚎。
而那刀顫抖著,等著飽飲鮮血。
太陰縱然對豫天有幾分欣賞,覺得對方實力還不錯,但和他這個上古神獸相比,還是弱了一些,因此太陰懷著輕敵的心情,躲閃的時候有些漫不經心。
誰知這次豫天拿出來的本命法器與之前那把死亡鐮刀相比,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完全不是一個層級,因此臨到近前才知道躲閃的太陰馬前失蹄,一時不慎,險些被削掉半邊肩膀,堪堪躲開急速暴退幾步,原本站的地方,慢慢又幾縷細發飄搖而下。
‘你——’太陰站穩後,皺眉看向他。
說他是小孩子性格還算是誇他,到了現在,太陰還為對方向自己下狠手感到疑惑不滿,完全沒有想過他們原本就是兩個陣營的人,本來就是對手,聚在這裏,是因為……
——太陰終於反應過來了,在對方重新急攻過來的時候。
他們之所以相遇在這裏,其實是因為,豫天他們想要趁著司黎重塑身體的時候傷害他!
太陰·與世隔絕反應遲鈍傻麅子·幽熒此時才反應過來,悲痛地怒吼一聲,一掌推了出去。
這帶著悲憤的一掌著實威力不小,剛剛那個被花燃破壞得到大洞此時已經有一人半高了,而就在剛剛,魔族首領豫天從裏麵飛了出去……
走道裏一眾黑衣人愣了片刻,麵麵相覷,隔著蒙麵巾一臉寬麵條淚。
——我們走嗎?
——走唄,不然還能怎麼辦?
——可是首領……
——首領都受傷了,我們還不趕緊去幫忙?
黑衣人們心裏飛速合計了一下。
現在這種境況下,繼續往上衝,和對方交戰,或許能夠算是一點苦勞。
但如果放著首領倒在外麵不管,承受的怒火應該會來的更快。
——而且首領都倒飛出去了,現在往上衝除了被揍得鼻青臉腫抬回去哪裏還有第二條路啊喂!
於是黑衣人們警惕地看著他們,倒退著飛快跑掉了,而且退的時候甚至不敢對他們怒目而視,劍尖都垂在地上,生怕惹怒了對方那幫人,拿他們當下酒菜。
等走道裏終於安靜,賀暉才似撐不住一般彎腰,劍撐住地麵,支撐著身體,手掌輕輕擦幹嘴角的血跡。
“司黎怎麼樣了?”
賀暉聲音都有些沙啞,說完就忍不住重重咳了幾聲。
太陰四下看了幾眼,轉身推門,“進去吧。”
賀暉率先跟著進去,那急切的樣子連此時同樣關心司黎的花燃都注意到了,不禁微微眯起眼,看向他的背影。
屋裏很安靜,靜到甚至仿佛聽不到一聲呼吸,司黎安靜地平躺在床上。
賀暉靠近床邊,看見司黎的模樣後,先是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