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飯時間到晚自習，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楊玉婷的情緒明顯愈發焦躁，司黎已經看到她在班門口晃悠了好幾次了。
她去衛生間回來，路過走廊的時候，遠遠看見樓道口那裏，楊玉婷和一群平常和她玩的小夥伴站在那裏聊著什麼。
很快，楊玉婷便由兩位小夥伴陪著過來交涉，一位是之前跟著來過的那位，長馬尾柔順利落，臉蛋有些嬰兒肥，看起來並不是難相處的類型。
司黎對她有印象，是隔壁理科班的學霸，雖說和楊玉婷她們從小玩到大，但從不跟著參與堵人、逃課這些事。
最多就是也很貪玩吧，當然是那種大家口中每天下課玩，學習還很好的學霸。
而另一位短發姑娘，更巧了，司黎認識她，小時候一起玩過，隻不過……印象並不怎麼樣。
這位姑娘跟著走過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煩，看向司黎的眼神也十分讓人不舒服，顯然，她這樣根本看不上司黎的，屬於不願意道歉的那一類。
楊玉婷被她倆陪著走到司黎身邊，剛開始走過來的時候還有些底氣，想要跟司黎談判一下，畢竟要讓她把欺負過司黎的人全叫過來道歉，就算是她也是很難辦的。
她們這些混的人，自認為沾染了社會風氣，全部高人一等，但這些“社會人”們，顯然也是比普通學生更講究人情的，直接把成人世界裏最令人不齒也令人無奈的一套搬過來了，且絲毫不加掩飾。
而這種大部分是金錢、人情維持起來的關係……又能有多堅固呢？
楊玉婷平素威信不小，在全年級都是無人敢惹的，在整個高中也有“認識”的人，就算她口才好一些，積威高一些，願意有人為了她的一句話道歉，但畢竟是少數。
說實話，楊玉婷此時的行為已經違背了她們“社會人”的準則，她們可最注重麵子了，她的提議一出，大家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憑什麼？”“讓我們給她道歉？她也配？”甚至是“我艸她現在這麼狂了嗎，把她拉廁所教訓她一頓！”
麵對這些，楊玉婷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實話，要不是她真的見到了那些東西，她也不相信自己居然會對這個她看作螻蟻的人低頭。
可她把自己的經曆講出去，別人看似附和，其實誰都不信。
所以她知道，司黎能救她，也隻有司黎，才能救她，她不得不向她低頭。
司黎並不知道她們的商議，但大概能猜出一些。
楊玉婷來的時候還帶著剛剛商議時的火氣，可等她踏進司黎她們班門，看到司黎剛巧抬起的眼睛，與她對視上之後，她不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腳步都頓在原地。
那位短發、長得極漂亮的女孩也皺眉看著司黎，她那雙大的不像話的眼睛怒瞪著，裏麵的美瞳都快被她瞪出來了。
但司黎毫不在意，隻是放下手裏的教材，安靜地看著她們，一副恭候大駕的姿態。
但楊玉婷反而更緊張了，使勁攥了一下拳頭，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等自己的身體終於可以自由支配，才慢慢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