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左邊,走著一個身形修長的青年。
那人臉上掛著半張金色的麵具,上半邊臉被遮住,隻露出唇色略帶蒼白的唇瓣。
他的步子很穩,也絕不東張西望,純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對世間萬物都絲毫不感興趣。
——應該就是祭司了吧。
司黎隱約了解,百年前的祭司地位就很高,未曾想百年後的更甚。
其實這多少是有些奇怪的,在神的存在都模糊的時候,一個據說可以溝通上天的人居然備受推崇,這不是很奇怪嗎?
再者,這穀國的統治者們,就連真正的神都敢冒犯,力圖建立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威,恨不能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怎麼會容忍一個好像沒什麼用的祭司坐擁如此大的權力呢?
穀國的祭司可從來不是一個象征的供奉,他是真的對國家治理中的大事具有很大話語權的。
司黎站的位置因為比較高,可以看清隊伍的全貌,但是也因為距離較遠,因此視線也比較模糊,其實並不清晰,也看不清那些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而又由於司黎在諸多的世界都是公眾人物,所以並不畏懼旁人的目光,甚至視之如無物,所以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並不十分敏感,但是淡然自若。
不過在那視線一再落過來,還遮遮掩掩,形跡可疑的時候,司黎還是抬眼看了過去,這一看,竟然跟一個須發盡白,脊背彎曲,拄著拐杖的老頭對上了視線。
而老頭見司黎看過去,下意識移開視線,但很快又猶豫著轉回來,並朝著司黎這邊走過來。
此時祭天儀式已經開始,有禮儀官站在一旁唱和,前麵那一群人開始三拜九叩,但是那祭司就垂著手站在一邊,不僅不參與皇帝他們的跪拜,甚至還背對著蒼天的方向,看著底下的所有人,遠遠看上去簡直像是在向他跪拜一般。
……簡直奇怪。
很快,下麵那個奇怪的走到了司黎她們這邊的房簷下,然後徑直跪在了地上。
司黎先是垂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抬眼看了一下遠方,見那些人還在跪拜,便提氣飛身下去,站到那老人身邊。
她記得他。
……是當初圍剿她那群人的一個,而且他當時還是第一個衝進來的。
其實在那些人開始攻進神殿的時候,司黎就被朱雀強製喚醒了,隻是她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是留下的幾位神獸一起用自己的本源力量做的,可惜司黎身體裏可容納的靈力太多,但是在拯救了整個世界之後靈力虧損的也太多,所以她們的靈力就像是泥牛入海,隻維持司黎清醒了很短的時間。
但就在那短暫的時間裏,司黎也已經看清了那些人的長相,雖說她隻是躺在那裏無力反抗,但也本能地保護自己,為自己的身體下了一道禁製,暫且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人後來隻是將她運走,鎖在深淵裏,且並沒有直接殺了她。
當然。若是有這樣的機會,他們是一定會這樣做的。
既然那人朝她走過來,那麼一定也是認識司黎的,不過司黎現在遮住了自己的臉,隻憑借身形他應該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