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碩從昨晚就一直在想,完了,這下子是真栽在這個女人身上了,看不得她流淚傷心,看不得她顛沛流離,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他停下流浪,那麼這個人唯獨季凡無疑。
她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也沒有舉世無雙的才華,可能是上輩子種下的因,這輩子注定他要為她癡情一片,矢誌不渝。
此時看著她驚惶無措,一臉做惡夢留下的害怕,心就軟的不行,沒想到他鄭大爺也有低到塵埃隻為她開懷的一刻。
“別怕啊凡凡,隻是做了噩夢。”他坐到床上,把她抱在懷裏,輕聲的哄勸著。
季凡靠在他的肩頭,狠狠心再去回想夢裏的一切,此時隻有一個答案在腦子裏回旋,“他帶著灰灰連同她的思念一起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她靜下心來讓自己感受著鄭碩對她的愛,她的眼睛一直蒙著一塊五彩的布帛,以至於讓她見不到其他的光彩。
或許這幾年的生活隻是上天對她的考驗,暗戀也該有終結的時候了。
等待,對一個並不年輕的女人來說是個莫大的懲罰。
一個噩夢突然讓季凡領悟到,時間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東西,它給她摯愛的父母頭上增添了白發,它帶走了幾年來灰灰的陪伴,它還讓她曾經如花的年紀很快就要進入豆腐渣的彷徨。
以及對魏元暗戀的疲累。
“鄭碩,我比你大呢。”
鄭碩皺眉,不解她怎麼突然又老話重提。
“不是說了不許再說年齡的問題了嗎?我們之間要形成一個默契,我是大男人,你是小女人,明白了嗎?”
季凡的心中一下子因他霸道的結論照射進一抹陽光,真好,這個人對她不離不棄的愛情。
“好。”
鄭碩聽到這聲柔柔弱弱的好字,覺得自己一定是還在做夢。
他鬆開季凡,仔細的看著她晶亮的眼睛,那裏還有因為灰灰不在而存在的隱隱難過,可是已經不是絕望的難過,而是在難過之中終於頓悟的欣喜。
所以,她剛剛真的說了好字?
“做什麼?”季凡被他抓疼了。
“你掐我一下,我覺得我還在做夢。”
季凡不客氣的在他的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嘶~~”鄭碩倒吸一口氣,很疼,很真實,所以,他並沒有做夢。
“凡凡,你終於鬆口了,我通過了考察期,正式上崗就業了是嗎?”
季凡沒好氣的擰他的耳朵,“說什麼呢?”
鄭碩一下子抱住她,房間裏隻留下他爽朗而歡喜的大笑聲。
“我餓了。”季凡窩在他懷裏,食指點著他不停震動的胸膛,這人已經笑好久了,還要笑多久啊。
她的聲音諾諾的,真的好像躲在他寬大羽翼下的小女人,讓鄭碩這個頗具大男子主義思想的男人很是滿足。
於此同時,鄭碩也聽出她聲音裏還有隱隱的傷心。
畢竟,灰灰陪伴了她那麼久,沒那麼容易緩過來。
“你再躺躺,我去給你做飯?”
“能吃嗎?”
鄭碩瞪大眼,一臉你不識貨的憋屈,最後卻甩著頭,晃出了臥室,扔下一句,你等著瞧。
季凡拿著鄭碩的被子蒙在頭上,聞著上麵屬於他的味道,心裏變得很踏實。
觸手可及的溫暖和安全感。
然後慢慢的竟又睡了過去。
回籠覺睡的很踏實也很安穩,她是被外麵的菜香喚醒的。
季凡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緩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慢悠悠的走出房門。
她悄悄的走到廚房,看著他拿著鏟子正在把紅燒排骨裝盤,簡直是歎為觀止,她啊嗚一聲從背後抱住他,“鄭碩,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這真的是你嗎?你是飛雲集團的少當家哎,太子光環差點亮瞎我的眼哎,你竟然會下廚做飯?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鄭碩小心翼翼的把盤子放下,關了火,帶著背後一秒鍾變身嬌女人的某人向客廳走。
然後拉過她的手,把她轉到自己身前,“別鬧了,去洗漱,我去盛飯,出來就可以吃了。”
季凡笑了一下,雖然嘴上說著俏皮的話,其精神還是不太好,聽完他的話,乖乖的應好。
鄭碩摸摸她的頭發,正要轉身去廚房卻被她一下子拉住手。
“你陪著我吧。”
鄭碩倚在洗手間的門框上看著她對著鏡子刷牙,時不時通過鏡子看看他,然後再慌亂的躲過視線,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和她才開始談戀愛的錯覺。
這個女人是真的把視線放到他身上了。
他低頭挑起一抹偷笑,這種被依賴的感覺該死的好。
季凡洗漱好,張開手讓他抱。
這種不要臉的裝嫩行為,她做來有點生疏但是又格外期待,如花的年紀如在夢中消失了,現在的她想跟眼前的人談一場年輕人該有的戀愛。
她可以毫無壓力的撒嬌,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寵著她。
她可以任性的給男朋友提任何要求,他可以毫無保留的任由她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