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刹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點了點頭,再也沒有別的話,轉身就走。君遷看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隻覺得更困了,回了床上抱著被子繼續補眠,不多時就被人扶起來靠進了一個溫柔的懷抱,君遷蹭了蹭他的胸口,心滿意足地歎息了一聲。

幾個時辰後君遷午睡剛醒,就有下人一臉驚愕地過來稟報,說是原本想去玉羅刹住的那個院子灑掃,可剛才一去,卻發現玉羅刹不見了蹤影,院子裏的屋子更是竟被毀了大半。

不知道玉羅刹這是因為被下藥了氣的呢,還是覺得吃了虧所以要討回來?君遷揮了揮手示意那人下去、過幾天找人將院子修繕一番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西門吹雪恰在這時候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妻子撐著下巴抬起了頭,對著自己眨了眨眼睛,語氣是近來少見的輕快:

“阿雪,我替你報仇啦!礙眼的人灰溜溜地走了,我們可以過個好年呢!”

西門吹雪忍不住搖頭失笑,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低低地應了一聲:

“好。”

54 別扭

自從玉羅刹離開之後,整個山莊的氣氛都好像一下子就輕鬆了下來,君遷雖說是女主人,不過有孕在身,整個萬梅山莊上下都不敢讓她操勞,管家陳伯一手操持著年貨的置辦和莊裏新年的打掃,君遷每天的任務除了吃就是休息——閑適的日子過起來似乎總是飛快,好像隻是一轉眼的工夫,時間就已經到了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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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梅山莊的這一個年過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鬧,不隻是因為今年有了女主人,也因為多了兩個活潑熱鬧的客人——6小鳳是一早就沒皮沒臉地跟來了,到了除夕的時候,居然連司空摘星都來了!

司空摘星大概是追著6小鳳來的,一躥進來就搶了6小鳳手上的酒壺,仰頭就灌了一大口。6小鳳氣得直跳腳,明明桌上還有酒,他非要飛身追上去搶回司空摘星手裏的那一壺。

6小鳳和司空摘星的輕功本就在伯仲之間,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君遷就隻看見兩道身影在廳裏飛快地躥來躥去,上一秒還在房梁上呢,下一刻就已經到了窗口,一個喊著“猴精”一個嚷著“6小雞”,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

楚應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滿臉驚詫地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兩道身影看——這兩個月來,少年的身量似是稍稍長高了一些,身體不再像從前那般瘦弱,臉上開始泛起健康的紅暈,就連性子也似乎是比從前活潑了一些,雖然還是老成寡言,但至少也已有了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活力和好奇心。

君遷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頭,轉頭吩咐丫鬟去地窖裏再取幾壇酒來——原本九月份紫禁之戰的時候君遷就說要請司空摘星喝酒了,隻是後來又橫生了許多枝節,這個許諾一直沒有來得及踐行,如今司空摘星既然來了,君遷自然是要請他喝個夠。

6小鳳和司空摘星一直鬧了大半個晚上都還不消停,後來大概是實在喝多了,居然一起蹲在屋頂上晃晃悠悠地唱起歌來,那聲音,簡直是堪比鬼哭狼嚎,聽得西門吹雪直皺眉,按在劍柄上的手蠢蠢欲動——君遷苦笑著一把按住他的手,撒著嬌非要他抱自己回房休息,這才終於避免了除夕夜就見血的一場慘劇。

司空摘星和6小鳳向來就都閑不住,到了初五的時候,就各自收拾了東西,一邊吵著嘴一邊一起出了山莊,等到6小鳳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新年的最後一天——正月十五的元宵節了。

元宵節照例是有燈會的。君遷雖然並不愛熱鬧,可這畢竟是一年才隻有一次的節日,再加上自從懷孕之後就整天待在山莊裏養胎,實在是悶得慌,從這天一大早起床後就眼巴巴地看著西門吹雪,希望莊主大人“大發慈悲”,能“開恩”讓她出去放個風,但……西門吹雪卻隻是摸了摸她的頭,淡淡道:

“燈會人多,你在家安心養胎,莫要傷到。”

“不會的!”君遷一聽,頓時就急了,忙不迭地搖頭,“不是還有你嗎?怎麼可能有人傷到我!”

西門吹雪的手頓了頓,慢慢地滑到了她的小腹上,男人的神色溫和,語氣卻是無比的認真:“人多,會吵到他。”

君遷頓時就隻能扶額,在心裏又把玉羅刹罵了個狗血噴頭——她現在深深地懷疑,玉羅刹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是不是給西門吹雪造成了什麼心理陰影,以至於他對這個孩子的緊張程度簡直達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但不管怎麼說,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西門吹雪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鬆口點頭了,君遷也隻得暫時偃旗息鼓,鼓著腮幫子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卻是微微眯了起來。

君遷以前並沒有午睡的習慣,但懷孕了之後卻開始變得嗜睡,於是飯後的一個時辰就成了固定的午睡時間。

吃過飯,西門吹雪陪著她在院子裏走了一會兒消消食,然後就扶著她回了房間,體貼地替她脫去了外袍、扶著她躺好,又仔細地替她掖好了被子,這才準備離開,結果才剛轉身呢——衣袖就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