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一襲白裘,襯得她肌膚瑩光似雪,頭發隻用一支羊脂白玉簪挽起,臉上未施脂粉,卻仍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一群侍衛呆呆的看著這位平日足不出戶的女主人,都忘記了動作。姬傾閣慢慢走近,輕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莫蘭見她單薄,心還是不由得一緊,此時趕忙上前,替她掩了掩白裘,焦急道:“郡主怎麼這麼就出來了,也不怕受寒嗎?”
傾閣靜靜的看著她焦急的眼,隻是輕輕地問:“沒吃虧吧?”莫蘭趕忙搖頭。絮思在一旁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主仆情深,更瞧著姬傾閣絕色,實非自己可比,心下嫉妒又添了幾層。
扯出一抹笑,冷冷說道:“呦!郡主今兒個怎麼舍得出門了?自郡主入府以來,也一直沒機會去拜見,真是失禮。絮思隻怕府中下人照顧不周,怠慢了郡主玉體呢!”這麼一說,好像她才是相府女主人。
傾閣這才把視線從如慕身上移開,冷冷看向她,眼神清冽,竟看的絮思心裏隱隱發毛,麵上卻絕不服軟,挑釁地朝傾閣看去,“郡主這麼看著妾身,倒叫妾身汗顏了。可惜了絮思不是男子…”話音未落,就見傾閣一掌扇了過來,看似輕飄飄的,卻瞬間讓她腫了大半張臉。
傾閣緩緩走向她:“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既然,你不清楚,我就幫你看清楚!”絮思自幼嬌寵,哪裏受過這般屈辱,當下恨極,卻不敢發作。
姬傾閣冷冷把視線移開:“看樣子,你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呢。你知道,什麼是三妻四妾中的‘妾’嗎?”冷冷盯著眼前的女人,目光中帶有不屑,“畢乘這顆棋,地方擺的不錯,可惜了,材料實在不怎麼樣。”
說罷轉身,對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的侍衛道:“各位辛苦,帶她回住處,即日起,不許她擅自踏出房門一步。”所有人都沒料到姬傾閣會如此,就連莫蘭也是一驚:“姑娘…”
傾閣冷冷重複,“怎麼,我說話不管用嗎?”絮思此時才反應過來,歇斯底裏的大叫:“你…你憑什麼把我關起來?!我爹是朝廷命官,你,你怎麼敢如此對我!”傾閣冷冷看她:“哦?你大概忘了吧!別說是你爹小小一個司徒,就是你祖父,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的。”看侍衛們還愣著,傾閣冷道:“還不帶走!”侍衛們早看不慣絮思飛揚跋扈,今天見夫人如此,甚是解氣,立刻將絮思架起:“絮思夫人,請吧。”
絮思拚命掙紮:“你們……你們大膽!相爺!相爺!”眼看著絮思被侍衛拖走,莫蘭心裏奇怪。郡主平人雖然清冷,但對人也算和氣,何曾有這麼大的火氣。正發愣間,看到姬傾閣已步入內院,忙跟了上去。
第十三章 情動
深紅色柚木書桌旁,一座玉色水釉瓷爐徐徐地冒著青色的煙霧,盈滿一室暖香。棱形木鏤的梁蕭子雲上飛白書屏風將房內和方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之源引姬傾閣進入書房,對著書案前低頭寫著什麼的人恭聲回道:“公子,夫人到了。”尚隱銘猛然抬頭,立刻停筆,見果然是傾閣,眉目中閃過一絲喜色。之咎見公子的樣子,隻是偷笑了一下,掩門出去了。
傾閣此時已被牆壁上的一幅畫引去了注意,不由得近前凝神細看,看過之下,勾唇輕笑:“從來沒想到,我的夫君,膽子真不小呢。”
尚隱銘見她饒有興趣的站在那幅畫前,言語意有所指,隱隱一驚,慢慢走到她身邊,順手攬上了她的腰肢,“這畫……有什麼不尋常嗎?”
姬傾閣淡淡一笑,複又瞥了一眼那畫,一隻黃鶯高居樹上,一頭猛虎蹲在樹下,對黃鶯虎視眈眈,畫中之意如此明顯,不過她也不說破,“沒什麼不尋常,不過這畫還是收起來的好,身居高位,更要謹慎才行。”
“哦?”尚隱銘斯毫不掩蓋眼中的驚訝與欣賞,他輕輕地攬著懷裏的妻子,也看向那幅畫,“這畫是先父在世時所畫,一隻就高懸於這書房之上。就是他過世了,我也不曾摘下來過,也算是睹物思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