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

所有的一切如此清晰地鋪展開來,尚隱銘他忽然很想笑,他覺得眼下的這一切可笑至極。仿佛過了很久,女子清冷的的眼神終於落在了他身上。

二十一章 傷問

傾閣靜靜注視著尚隱銘,沒有出聲。一直以來害怕出現的一幕如今真的發生了,而她,避無可避。尚隱銘定定地與她對視,裏麵的撕痛驚怒無端讓她的心隱隱地泛疼。她知道,她傷了他。

傾閣不能否認,如果沒有薑熠,如果她真的隻是姬傾閣,那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便都會不一樣。隻是,事已至此,如今她別無選擇,隻能拚盡全力保住師兄,否則,那結果她不能承受。狠了狠心,她咽下最後一抹猶豫,直視著尚隱銘,沒有絲毫逃避地開口:“他不能跟你去。”

尚隱銘此時心中傷怒本就無以複加,如今又聽到了她這樣的話,心更是冷盡,分明是怒極卻溢出了輕笑,他緩緩笑開,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眼中卻連一絲笑意也無,口中說出來的話也是冰凍三尺:“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還是你覺得,就憑你,能護得住他?姬傾閣,你未免錯看了我尚隱銘!”

傾閣知他是動了真氣,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暗暗握掌成拳。薑熠在一旁靜靜看著,看依兒的樣子,是決定要與他共進退嗎?為了他,如今竟不顧自己地這樣衝出來。薑熠心中暖暖一片,柔聲對傾閣道:“你放心,我隻是去宮裏做客而已,什麼事都不會有。夜裏涼,你就先回去吧。”

聽那聲音倒像是在哄一個無措的小女孩子,言語中流露出的熟稔寵溺讓尚隱銘眼中冷意越積越濃,也讓傾閣蹙起了眉。

作客,當她是傻子好騙嗎?這一進宮,他們還會再讓他活著出來?她定定看著他,眼中的擔憂堅定讓薑熠無法再說什麼,更無法讓她知道他真的有把握平安無事。隻是如今他清楚地知道她這份心還跟以前一樣,所有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尚隱銘幾乎快壓抑不住怒氣,那兩人就在他麵前如此若無其事地兩兩相望,可心裏的怒火卻遠不及那心裏的痛來得銳切。她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薑熠,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他熟悉她的每一寸身體,每一個眼神。而此時她的眼神他卻是全然陌生的,那樣的炙熱專注,仿佛滲進了無比深刻的感情,而其中還有一種不容忽視的痛苦。而她從未用那樣的眼神看過他,一次也沒有。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他明明覺得離她很近了,卻又始終覺得她可望而不可即。眼中閃過殺機,尚隱銘冷絕地看著薑熠,無論因為什麼,他必須要死。心中漫過一種陌生的嗜血的筷感,他活了近三十年,卻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想置一個人於死地!

尚隱銘心中翻江倒海,平息了許久才能開口:“我倒從沒聽你提過,竟認識祁國皇太子這般尊貴特殊的朋友,真是我這做丈夫的疏忽了。不過,如今皇上已知他來訪,傳旨要將他迎入宮中以禮相待。不如如此,等他進宮見過皇上,咱們再在相府設宴款待,到時候,也請……嶽父大人來湊湊熱鬧,你看可好?”

一句話便令傾閣震住,薑熠也是一僵。看著尚隱銘冷然的神色,姬傾閣突然明白過來,尚隱銘是在威脅她,如果她一味維護薑熠,他一定會讓曄王府難脫幹係!盜寶之事已經讓曄王防不勝防,如今他們又是在這曄王府名下的文彙茶莊,這要是再跟祁國扯上關係,那父王必定因此獲罪。她心中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能讓師兄去送死,可是父王他……

尚隱銘冷冷看著她複雜的反應,他倒想知道,她能怎麼選擇!冷笑一聲,轉向一旁的薑熠:“殿下認為如何?”薑熠眉頭緊擰,看著身旁閣兒深藏的無助,心中痛惜,好個尚隱銘!麵上卻淡然道:“閣兒年少,尚相又何苦為難?如此甚好,待本殿見過皇帝之後,定到你府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