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昨夜她最終疲憊的睡去,他看著她美麗的睡顏,心中後悔,他不敢麵對醒來的她,所以天亮前就匆匆離開了嵐玉小築。想他這一輩子,竟第一次有了不敢麵對的人,他在心中自嘲。
他心裏清楚,以她的性格,應該會恨他入骨吧。可是她卻不明白,他隻是害怕。外麵之忽然傳來咎急促的聲音:“公子!”若非有急事,之咎不會如此唐突。
尚隱銘打開房門:“什麼事?”
之咎麵色凝重:“公子,有人趁夜潛入府中,已經盯上了。之咎前來請示公子如何處置。”
尚隱銘皺眉:“什麼人如此大膽?目的可查清?”
之咎遲疑一下,還是開口:“那人武功極高,越過護衛如入無人之境。暗哨發現也沒輕舉妄動。那人一路往嵐玉小築而去,並且將安排在那的高手全部擊倒,手段利落,然後進了嵐玉小築。”
話音未落,之咎隻見尚隱銘臉上陰雲密布,黑雲壓城,隱隱暴戾之氣。
他沉聲開口:“我們走。”
傾閣迅速換好衣服,走出房門。蕭然看她一身華麗的衣袍已換成當年一樣一襲利落的白衣,風姿颯颯。不由得想起當年有趣的相遇,笑道:“還是看你這身打扮順眼。”傾閣白他一眼:“少廢話,還不走?”
此時婢女仆人多已熟睡,園中寂靜無聲。兩人展開身形,悄悄出了嵐玉小築。傾閣見蕭然輕車熟路,似是對此極為熟悉,不免大為驚異。蕭然含笑卻不道明。兩人輕功皆是登峰造極,不消一會功夫就越過苑林,穿過最後一道長廊,就可越牆出府。
兩人一路飛速向前,眼看就快靠近出口。傾閣跟在蕭然身後,心中正在鬱悶眼前這家夥輕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了,一路走來雖緊隨其後,卻始終無法超過他。
誰料在一個轉角,蕭然卻驟然停下,穩住身形,並將手一伸,將她擋住。傾閣沒有心裏準備,身形被迫一滯。
傾閣一驚:“你幹嘛?”
“噓,”蕭然示意她噤聲,然後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前麵有人。”
傾閣錯愕凝神,剛才竟忙著奔走,竟渾然沒有發覺周身情形。已多年的武功修為,她亦能夠斷定前方必有人在靜候他們。停頓了一刻,心中百轉千回,但麵上還是淡淡,轉身對蕭然道:“你進府時確定沒被人發現?”
蕭然想了想,沉吟道:“怕是我繞過了護衛,想來這相府應該另有暗哨。”
傾閣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諷他一句:“原本一事未平,現在可到好,你來再給我添一事。我說今晚怎麼右眼跳個不止。”
蕭然問:“那現在怎麼辦?要不我送你回去?反正還沒撞上,不至於撕破臉皮。”
傾閣歎氣:“算了,該來的還是要來。況且你今晚來不就是找我商量師兄的事嗎?反正我在這也等不下去了,出去看看情況也好。”
二十五章 無回
尚隱銘站在夜風中一動不動,風靜靜撩起他衣袍的下擺。月光下,公子如玉,明玉如冰。他靜靜看著那兩人走近,她每走近一步,他的眸色便冷上一分。
他與她的眼光交會在一處,尚隱銘的眼光中摻了複雜的情緒,傾閣卻是冷眼如冰。冰凍三尺,早非一日的寒涼。
之咎在尚隱銘身後,默默注視傾閣身後的男子,長身玉立,麵貌俊朗,氣宇軒昂,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待到看見他手中所持的烏色長劍,之咎一驚。劍鞘雖不起眼,但看劍柄,這儼然是……太阿劍!那麼,這人就是……
夜涼如水,靜默之後,還是尚隱銘先開了口,眼光從未離開幾步開外的傾閣,口氣亦輕柔無比:“不是跟你說過嗎?夜冷傷身,叫你不要出門,怎麼老是不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