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傾閣,立刻近前道:“姑娘,宮中傳來消息,殿下已經平安離開皇宮。”
傾閣立刻抬眸:“什麼時候?”梅如苑道:“據說是今早發現沒的蹤影,說來好笑,守宮禁軍一口咬定昨夜人還在,竟是連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皇帝下旨長春殿所有守宮人一律處死。現在城門已閉,禁衛軍在瀛都各處細細盤查。”
傾閣淡淡道:“那天璿樓可接到什麼消息,師兄現在何處?”
梅如苑搖頭:“殿下並未與我們聯係,想來現下瀛都風聲鶴唳,怕是多有不便。姑娘盡管放心,如慕已派出人手暗中查探,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傾閣點頭,勉強將心中憂慮放下,緩了一會兒,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尚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梅如苑道:“這幾日他依舊是晨昏定省,入宮回府,沒見什麼異常。昨夜天樞榭的弟子來報,他已遣人將薛神醫秘密送出了瀛都。”
傾閣沉默,他……到底是什麼人?夫妻一場,她竟像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他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就連名動江湖的薛神醫也甘願替他做事?隱隱一種不安,總覺得有些事呼之欲出,卻總摸不到答案。傾閣煩悶搖頭,道:“你叫他們繼續密切注意,萬事小心,萬不可泄露行跡。一有異狀,立刻報我。”梅如苑點頭,離開園子。
再也靜不下心來,傾閣起身往長廊而去。這時數名侍婢抱著一疊疊書冊正往這邊而來,傾閣略微奇怪,停住腳步,問道:“這是幹什麼去?”
園中侍婢並不知傾閣身份,隻道是老板的上賓,不敢懈怠,忙答道:“回姑娘的話,是老板叫奴婢們將這些年來的生意單子整理一下給她送去。”
傾閣皺眉,生意單子?此時如素要這些單據幹什麼?心下生疑,卻也沒多說話,隻叫她們去了。站在原地頓了下,還是舉步往如素那走去。還沒走到書房門口便聽到裏麵如素的聲音:“擱在那兒,你們都下去吧。”婢女們悄然退出,出來一見傾閣,行了一禮,紛紛離去。
傾閣悄聲進入書房,剛才那些賬本單據整齊的疊放在桌上,竹如素在案前奮筆疾書,注意到有人進來,頭也沒抬,隻道:“還有事嗎?”見半天沒人答應,眉頭稍皺,寫完最後一個字,才抬起頭來。一看是傾閣,略吃了一驚,忙站起身來,道:“姑娘來了也不出聲,可是有什麼事?”
傾閣微微一笑:“沒事。隻是無聊,便來看看你,你在做什麼?”
如素道:“沒什麼,就是一些生意上的瑣事。這瀛都不比東邊,這錢到底是越來越不好賺了。”
傾閣見她眉間隱見疲態,心中不忍,道:“這些年來,真是難為你了。”
竹如素一愣,趕忙開口:“姑娘說什麼呢?姑娘待如素之恩,如素是無論如何也報答不了的。莫說隻做做生意,就算……就算再有什麼,如素也是心甘情願的。”
傾閣歎息,隻是握住她的手。看到案前那一疊冊子,傾閣隨口問道:“剛才聽人說你叫她們整理這些,好端端的怎麼了?可是生意上有什麼不平之事?”
如素聞言一愣,下一瞬卻又恢複笑容,眼底那若隱若現的哀傷也淡的仿佛是錯覺一般,她開口道:“姑娘盡管不要操這些閑心,能有什麼事呢?隻是這些年來的生意雜亂,若在不整理整理,萬一這以後別人接手,可怎麼看的明白?”
傾閣心中一沉,轉身看著如素,目光複雜難安。總覺得如素這幾日隱隱不對,可是眼前人分明還是巧笑倩兮,看不出有任何異樣。可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她不說,也無從明白。可這世間原本沒有幾個人可信任陪伴,她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