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送來。
四十四章 懸緒
春寒料峭,尚府嵐玉小築外都已加派了絕頂高手日夜保護,尚隱銘已下令,這嵐玉小築內外皆不能有半點鬆懈,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何況明眼人都能看出,自打曄王自焚,夫人病倒之後,尚相也是心緒不寧,情緒不佳。全府上下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錯招來禍事。
內室吱呀一聲,如慕送著一位白發老者出了門來,口裏輕聲道:“多謝先生往來大恩,日後定有相報。”薛神醫捋須笑道:“姑娘客氣,薛某隻是一山野小民,無甚本事。如今尚相既已以重任相托,薛某豈敢推辭?”
如慕不再多言,隻是鞠了一躬。薛神醫接著道:“夫人風寒易治,但她悲慟過度,傷了心脈,縱使風寒好了,姑娘也得小心照顧,不可馬虎。還有一事……”如慕忙問:“還有什麼?先生請說。”薛神醫沉思片刻,轉而道:“嗬嗬,無妨,老夫隻是在想剛才的藥方裏的一味藥用的是不是合適,現在想來無事。姑娘好生照顧,老夫告辭了。”如慕又施了一禮,站在門外目送薛神醫離開。
如慕回到內室的時候,傾閣已經醒來,如慕忙到床邊服侍道:“姑娘醒了,藥煎好了,姑娘起身快些喝了吧。”傾閣搖頭,手撐著起身,如慕趕緊上前扶住。傾閣看向如慕:“阿苑安頓好了嗎?”如慕點頭:“剛接到天權軒的消息,如苑已經平安回到了,東方他們已遍請南境名醫,為如苑療傷。姑娘寬心,假以時日,如苑定能很快回到我們身邊。”
傾閣極為寬慰的笑了下,道:“我不盼她回來,隻願她好好養傷,才能稍稍消我心頭的愧悔。”如慕見她臉色蒼白,神色極差,不由得歎息道:“姑娘你且看看你自己,這纏綿病榻將近半個月了。有什麼也得先將自己的身子養好才行啊。”傾閣淡淡道:“我這麼躺著,是為了把很多事情想個清楚,想個透徹。也隻有這麼躺著,我才真能明白。”如慕不解,隻見傾閣合了眼睛,又緩緩躺了下去。
此時門外婢女輕聲道:“夫人,相爺又來了。”如慕猶疑,看向床上的傾閣,不出所料的,她眼睛也不睜,隻是淡淡地道:“請他回去。”
如慕停了一下,還是忘門外走,這都多長時間了,姑娘一直對公子不聞不見,不理不睬。自大雨那日回來,姑娘像是變了一般,就連她也摸不清姑娘到底是怎麼了。公子這樣每天來,姑娘但凡醒著都是不見的,隻是有時候她睡過去,她看著不忍,便讓公子進來看看。公子每次那副神情,連她看了都心生不忍,可姑娘……如慕隻能自己歎息,自打一開始,這兩人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蕭,這可你的原話,哈哈)可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可她一個下屬又能說什麼。
如慕才走到門邊,正欲開門出去,忽聽見傾閣道:“等等,你叫他進來。”如慕一喜,回頭一看,雖還是躺著,可好歹是肯見麵了,心裏高興,立刻應了出門去。
尚隱銘一進門就看到了床邊案上放著的還冒著熱氣的藥碗,剛剛欣喜無比的心情稍稍擰了些,眉頭微皺。輕輕走到床邊,端起藥盞,還是溫的。看著床上背向自己的消瘦的身影,又是一陣心疼,隻得柔聲道:“不睡了好嗎?藥都快涼了。”
見傾閣毫無反應,尚隱銘無奈,伸手正要撫上她的身體。不料傾閣忽然轉過身來,伴著一股利氣,一道白光也瞬間逼向尚隱銘胸口。尚隱銘避也不避,任她手中短劍刺進自己的胸膛。
傾閣適時停住,隻是無波無瀾地看著他。尚隱銘低頭看了下隱隱滲出血來的衣衫,苦笑了下,還是看著她,柔聲道:“這樣……也比你避而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