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等傾閣的身體稍微好些,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帶離瀛都,回到南境。因長秋寺在城外,本就不會太引人注意。但為了避免橫生枝節,薑熠還是選在這個深夜離開。同一時間,天權軒也立刻通知了蕭然,讓他今晚出行。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長秋寺內也開始忙碌。如慕等人安排好了離開之後的事宜,隨之命天權軒和天樞榭及時轉運相關的紀要,文書和一些重要人物。

而一切的忙碌薑熠都不曾讓傾閣插手,兩人還是在西廂房裏。傾閣如今最是頭痛的就是師兄每日必要她喝下的湯藥,她雖身為棱晝盟主,武功勢力都冠絕南境,可是她自小就不愛吃藥,說來怕人笑話,堂堂柔然依閣竟會怕苦,人前無人知曉,可是對於與她從小一起的薑熠,她這小毛病卻是無所遁形,因為知道,所以不能放過。

“來,張嘴,最後一口了。”薑熠溫言勸慰,柔聲哄她喝下最後一口。傾閣則是一臉嫌棄的表情:“你都多少個最後一口了?我不要喝了,我出去看看如慕她們準備的怎麼樣了。”說了站起來就要走,結果還沒等邁出步子,人卻被薑熠圈住,輕輕攔了回來。

薑熠微笑裏都是寵溺的味道:“都快要當母親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般?難道你還不及我的孩兒,喝了這麼久,他卻從沒覺得苦。”傾閣斜了他一眼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難道是你孩兒告訴你了?”嘴上不悅,卻還是認命地張嘴,把那最後一勺藥吞進肚裏。薑熠放下藥碗,笑道:“依兒真乖。”傾閣瞪了他一眼,正想說什麼,卻聽門外有人道:“主上,陛下,聞心前來稟報,一切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薑熠道:“知道了,你等先去寺外等候。”

傾閣聽聞,知道即將離開,雖然醒來之後,對近年來所發生的事已經很模糊,但她對回到南境,回到祁國一直有著期待,好像遊蕩多年的遊子,終於得以倦鳥歸巢了一般。可是不知為何,此時她卻忽然感到一種失落,仿佛她的身體裏有個很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而去,再也不會回來。怔忡著,薑熠已替她戴好麵紗,然後帶著她離開廂房,向寺外走去。

寺外已停好了數量馬車,聞心和莫言也備好了馬匹,見薑熠與傾閣出來,紛紛行禮問安。傾閣此時回頭,隔著麵紗向寺門外相送的長秋方丈施了一禮,道:“在寺中叨擾多時,多謝方丈了。”長秋方丈道:“阿彌陀佛,山長水闊,施主好自為之。”

眾人拜別之後,如慕扶著傾閣上了馬車,薑熠隨後跟長秋方丈交代了幾句什麼,隨後也上了馬車。一行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聽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當先有一人高聲嚷道:“行者止步!”如慕頓時大驚之下,正欲出馬車探看,結果卻被薑熠攔住,匆忙之間,薑熠卻快速探手將在馬車旁的龍蔽抓進車內,龍蔽不明:“陛下?”薑熠出手止住他,靜聽車外的動靜,並伸出手握住傾閣,讓她安心。夜色深沉,這一切的動作都被掩藏在濃濃的夜色之下。

此時來人對著這邊叫道:“相府例行搜查欽犯,行人止步,來人下馬。”馬車裏如慕的手心已經沁滿了汗,伸手去拔腰間的劍,形勢凶險,動手就在一瞬之間。薑熠此時已知來人是誰,好厲害的對手,沒想到他與蕭然巧心布置,卻沒想到竟會直接將他引到了這裏。薑熠看向傾閣,她雖然習慣性地冷靜,但似乎也是疑惑為什麼會如此躲避。如今她記憶已失,身懷有孕,如果,如果一會兒,她跟那人見了麵,一切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收拾。縱然是他薑熠,也並不知道此情此景,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此時長秋方丈慢慢迎上,走到尚府眾人馬前,躬身道:“阿彌陀佛,貧僧長秋寺方丈,敢問尊駕何人,深夜造訪,有何貴幹”馬隊依次分開,並成兩隊,一人青衣白馬,玉冠束發,緩緩打馬而出,走到長秋寺方丈麵前。尚隱銘也不下馬,隻是問麵前的老僧:“方丈有禮,在下尚隱銘,當朝宰輔,深夜追蹤欽犯來此,請問方丈可有見到什麼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