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寧兮看嚴姚的笑容明媚,心裏也知道她們走到一起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就這樣想起了安然,路寧兮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受,雖然有些隱隱的疼痛,至少不再撕心裂肺。
大年初一,嚴姚和路寧兮還在睡覺,門鈴就被按的叮當響。
路寧兮打著哈欠看著同樣困倦的嚴姚,兩個人匆匆起身,打開門就看見路廖,喬木和安原站在門口。
「忘了帶鑰匙了。」路廖進了屋,笑著說。
三個人帶進來一陣的寒氣。
路寧兮看著走在最後的安原。
這是她回國之後第一次見到他。安原和她匆忙的對視,又把視線跳轉到嚴姚身上。
「姚姚越來越漂亮了。」安原笑著接過嚴姚遞來的熱水。
嚴姚挑眉,拉著怔愣在那裏的路寧兮坐到沙發裏。
五個人坐在一起東拉西扯,就像曾經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
誰也沒有提到安然。
路寧兮看著不遠處的安原,他的淺笑,他的溫和,他的淡然,那些張狂的氣息完全的消失殆盡。
恍惚中,那個叫安然的人兒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仿佛自己愛的那個沉默的,憂鬱的人,就是眼中的這個男人。
打麻將,看書,喝茶,聊天,路寧兮隨著這幾個人簡簡單單的打發了大年初一的一個白天。
傍晚開始有人家放鞭炮準備晚飯。
嚴姚和喬木幾乎異口同聲的提議要去看冰雕。
路寧兮看到嚴姚眼光中波光淺笑,喬木的回視熱烈而又直白。
安原自己開車,路廖和路寧兮同駕,喬木自然把嚴姚擄去了自己的座駕。
冰雕展在漆黑的夜裏散發著溫暖的氣息。炫彩的燈光照射出斑斕的景色。
嚴姚像個孩子一樣穿行在人群中。
喬木笑著跟著她,很快隻能看到她們的背影。路廖和安原走在路寧兮的兩側。
雖然是夜裏,公園裏依舊喧囂,巨大的冰雕下圍著人群,閃光燈時不時的閃起。
「初八就上班了吧?」安原看路廖被嚴姚和喬木拽到一座龍神的冰雕下,側臉去看路寧兮。
路寧兮的目光一直都沒有在這些冰雕上,而是不遠處早已經冰凍的湖水。
「嗯。」回神,不去看安原。
「感覺你變了好多。不過對工作,還是那個樣子。」
「哪個樣子?」
「癡狂。就像你對她的樣子。」安原的眼神一暗,很快又恢複了笑容。
他的笑容閃了路寧兮的眼,路寧兮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腳步。
安原也隨之緩下步伐,遠處嚴姚挎著喬木和路廖的胳膊從一小塊冰麵滑過。
「其實,我一直想問,值得麼?」
路寧兮停下腳步,身後的人群匆匆的穿梭,她看著安原,不知道怎麼回答。
安原站在她的麵前,黑色的風衣張揚在風裏。
「你呢?值得麼?」把問題拋回去。
「其實你很早就知道她給你的結果了,是麼?」
路寧兮笑了,安原第一次看到路寧兮這樣的笑容,那裏有些狡詰,有些釋然,還有些不能言語的幸福。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看路寧兮不說話,安原還是忍不住問。
「買個房子,工作,遇見一個可以陪我到老的人。」簡簡單單,就是一生。
「也是。」
「是什麼?」路寧兮好笑的問安原。
「我們這個年紀,還能求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由。」
安原頓在那裏,沒想到路寧兮如此的坦誠。
路寧兮也沒想到自己怎麼就把心裏深處的感歎如此輕易的傾倒出來。收拾了自己的笑容,認真的說:
「謝謝你。安原。」
路寧兮伸出纖細的右手,安原將它握在手中。在人群中,兩個人的握手與熱鬧的氣氛略顯格格不入。
「快來。」遠處的嚴姚呼喊著兩個人,路寧兮和安原收回手,相視一笑。自然的並肩前行。趕上了其他三人的腳步。
園林深處缺少了很多歡笑,林蔭中孤獨的屹立著一尊觀音像。菩薩端莊慈祥,手持淨瓶楊柳,細節恰到好處。
五個人站在她的麵前,仰目而視。
「若有無量百千萬億眾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即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
路寧兮聽了心中酸楚,悄然回頭,身後的人兒站在一方,目光專注的注視著菩薩像,灰色的呢子大衣迎風飛揚,卷過絲絲冰雪。
作者有話要說:安然啊…
☆、四十四
安然的目光落下來,直直的放在路寧兮身上。此時兩人心裏的糾葛又有幾人能看懂。
「安然。」嚴姚撲上去,安然伸手相迎,結實的擁抱衝撞著安然單薄的身體。安然的微笑在燈下顯得牽強。
去看路寧兮,路寧兮已然轉身,走進了林道的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