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杯他第一次來喝到的“just for you”,這一次,藍晉琦嚐出了味道。
“酸澀,回味不好。”藍晉琦把酒杯推開。“再也不會喝第二口。”
“總比沒有味道好。”江海軍笑道。“我給你換你以前喜歡的。”
“我的專屬酒,不應該是這樣的味道。即使你的酒沒有兌水,也太不專業了。”
“怎麼會?專屬可不意味最合適你或最讓你喜歡,而是說,你就是酒表現的那樣。”
“嗬嗬,我明白。”藍晉琦環顧了下還很冷清的酒吧。“之前沒注意,現在一看,像是你曾經說到過的那副樣子。真沒想到居然也會有你夢想成真的一天,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在這裏,過得如何?”
“挺開心,雖然也有想念的人,不過我知足常樂。”
“是像你,又……不像。”藍晉琦看著江海軍拿著酒瓶的手,中指上似乎多了枚戒指。“你……新買的?”
“訂婚戒指,到時需要你幫忙的事多著呢。”江海軍伸出左手,滿意地看著中指上的戒指。“不錯吧?我原先也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刻,但她出現了,然後我努力了,最後就這樣了,想想確實很神奇。當然,如果我們都可以繼續真正活著,她不會想遇到我,我應該也不會想遇到她。我們隻是……把握了現在。”
“挺好的不是?”藍晉琦搖晃著江海軍新遞給他的酒,是他以前和朋友出來常常會喝的。“味道很正。”
“你呢?”江海軍靠在吧台上,一副熱心的樣子。“跟我說說。”
“說什麼?我現在自己都不清楚的事。”
“你跟凡凡,怎麼樣?”
“我跟凡凡?”藍晉琦愣了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隻是朋友。”
“隻是朋友哦。”江海軍語氣怪怪地回了句,開始像模像樣地擦起吧台來。
“我才剛剛知道自己死了,知道小田為了我自殺過,你想我怎麼說?”
“嗯,你是新生兒。”江海軍本來還想再吐槽藍晉琦幾句,忽然想到了什麼,丟下抹布撲過來趴在吧台上神秘兮兮地問藍晉琦。“凡凡有跟你說過他的事情嗎?比如他昏迷的那陣子?”
“你知道什麼?”藍晉琦想了想。“他隻知道自己昏迷過一陣子,期間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啊。”江海軍又站直身體,再次開始擦起吧台。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也知道我這裏是酒吧,在人間會有很多失意的人來,到了這裏,也會有不少失意的靈魂。你之前來過這裏,所以你也應該知道這裏除了是部分人的長久據點,也是一些亡靈的中轉站。”
“說下去。”
“幾年前有一個亡靈,他說到自己住院時住在隔壁的一個男生。”江海軍慢慢說道。“還有一個一直守護在他邊上的男人,還有雙方的父母。後來知道男生和那個男人是一對,驚奇了很久,所以一直都記得。在男生住院的那陣子,好像兩家人達成了什麼協議,具體不太清楚,似乎是……雙方父母都認了。”
“都認了?”
“嗯,應該是認可他們交往吧,可惜那個男生還是沒有醒過來。”
“你怎麼知道說的是凡凡?”
“我也是猜的,什麼葉子,書本,帆船……”江海軍攤了攤手。“也是不完全肯定,我沒跟凡凡說。”
“凡凡應該知道兩家人承認他們的關係了。”藍晉琦那麼說著,眉頭跟著皺了起來。“可惜他們不知道凡凡已經知道了吧,真的是……遺憾的事永遠還是遺憾著的,錯過的還是被錯過了。”
“凡凡是知道了,但是葉書帆不知道。”
“不,我覺得,他也知道。”
江海軍不解地看著藍晉琦,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可能是他最後的心願,所以達成後就放手離開了吧。”藍晉琦推測道。“我知道很多人吊著最後一口氣並不是為了可以痊愈醒過來。生活裏哪有那麼多奇跡,很多肢體損傷都是不可逆轉的。”
“也許吧。”江海軍歎息了聲。“我們的家人,就不知道我們現在過得其實也不錯。”
“是啊,他們不會知道。”藍晉琦將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而我們知道他們怎麼在受苦。”
“都會治愈的。”江海軍用力按了按藍晉琦的肩膀,又拍了兩下。“都會的。”
“希望吧。”藍晉琦敲敲吧台麵。“再給我一杯。”
一旦決定留下來,就得有自己的住地,藍晉琦跟凡凡一商量,開始準備建造自己的家。這時安露正好帶著可魯來串門,說準備搬到江海軍他們的小區裏,問藍晉琦要不要接手。房子要改成什麼樣子,就全看藍晉琦自己的。凡凡沒有插話,和安露兩人都等著藍晉琦的回答。藍晉琦想了會兒,還是點了頭。
“房子雛形好,建起來方便,你們也知道我還是新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