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眼放著熠熠光彩:“想我先帝力排眾議開科舉取賢士,天下有才之士盡皆湧向莒都,我齊康何以不興啊!”
他話音剛落,就聽旁邊一個大嗓門插進來:“尚書大人的意思,是我們這些都是粗人了?”
江七七從未喝過酒,齊暉帝喝的自然是極品,還帶著淡淡的水果香,讓江七七不管不顧一口喝了個幹幹淨淨,還外帶著舔了舔嘴唇,這會兒已是麵犯桃花,兩眼水汪汪一片。
她打了個酒嗝,惹得齊暉帝有些好笑的偏頭看她,手中又取了一杯清酒,還壞心眼的特意拿到她鼻子下晃了一圈兒,惹得江七七揮著兩隻小爪子抓來抓去,卻因為眼前至少有三兩個重重疊疊的模糊影子次次抓空。
江七七頓時惱怒,腮幫子一鼓,往前一撲,頭上金冠一歪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雙手一收把齊暉帝的整隻胳膊都抱到懷中,這會兒忽然聽誰的聲音又大又粗,立刻睜大了一雙迷蒙的眼睛看過去,就見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一臉煞氣惡狠狠的瞪著胖嘟嘟的吏部尚書。
齊暉帝將手臂從江七七懷中慢吞吞的抽了出來,按住江七七動來動去的爪子,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淡笑道:“金將軍說這話,是對先帝不滿麼?”他話未說完,眼睛已微微眯縫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金蓁蓁的父親、世襲的威武大將軍金世昌了!
作者有話要說:哦哦哦,皇帝大叔我愛你!
馴養女狼
早前就已經說了,金家是山賊出身,本來就看不起文人,後來做了將軍,還是高祖許諾的世世承襲的將軍,就更加看不起文人了。可先帝居然力排眾議開了文武科舉,頓時就讓安逸了好多年的世襲士族不滿了。其實要說科舉的話,前朝也不是沒有,可是,都是先讓下麵士族選一些人出來,皇帝在意思意思考校一下就是,士族還是把著最初的那道關。而不是現在這樣,整個齊康的學子,不論年紀、不論出生、不論貧富都能登堂入室,平步青雲。
隻是,先帝威嚴,不論是在軍中還是朝堂之上都有威信,硬生生的把不大不小幾次士族動亂鎮壓了下來,更是大力斬殺了幾個叫囂得最厲害的所謂“目光短淺禍亂國本”的家夥,終於把科舉在全國轟轟烈烈的推行了起來。
金家手握兵權,又算得上是士族之首,當時各大家族都暗暗派了人過來與他私下交談,大意都是請金家舉兵,他們必定追隨。金世昌想了又想,就怕自己一旦舉兵就成了眾矢之的,到時候就算打下這個江山隻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未必能夠稱帝。就在這時,當時年僅十六的太子謝延源夜訪金世昌,許諾娶金世昌的嫡親妹妹金枝為妃,他日要是他登上了帝位,金家仍是今日的金家。金世昌登時動心,謝延源又追說到,開科舉文試,不過是選些手不能提的文人出來,滿足皇上對舞文弄墨的點點愛好,就算這些文人再如何搗鼓,關金家手中兵權什麼事?關金家的利益什麼事?至於開那個武舉,出來的人哪個不到金家軍營中摸爬幾年,難道金大將軍連這點信心都沒有?說來說去,隻怕那些攛掇金家的士族才是真的不安好心。
金世昌到底是世襲的士族,生來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向來自負自傲,頓時對別的幾家生了懷疑,心想他要是真的起了兵,別人一推脫,他還有什麼話好說?隻有他這個手握兵權的人成了那個冤大頭。於是再沒有半點猶豫。
隻是,彼時謝延源還沒成年,金枝嫁過去也隻做了個側妃,可是到後來謝延源成年了,卻掉頭娶了在文人之中頗有聲望的長孫敬遲的幼女為正妃。金世昌惱恨不已,隻可惜科舉的矛盾已經在這兩三年之間被梳理得差不多了,反對之聲早已不如當年強烈,此時謝延源又有長孫氏做後台,他要是再生出異心,不由愈發的師出無名,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暗暗囑咐妹妹抓住謝延源的心,隻要能夠生出皇子登上後位,就是未來的皇太後了,隻可惜金枝一直無所出,讓金世昌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