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接著道:“父親您多慮了,我們金氏高居後位、太子妃位,兵權在握,如日中天,整個朝中,除了長孫家,哪個有眼力見的不站在太子這邊?可他長孫家除了做點學問,能有什麼本事?長孫敬遲的大兒子是禮部參讚,弟弟是刑部侍郎,唯一看得上眼的也不過是三子長孫進,可也才區區四品的左都尉罷了,連五萬禁衛軍都調動不了。女兒瞧著,倒是陳王,與五皇子兄弟情深,有些麻煩。皇上也是奇怪,突然將這些王爺們召回,女兒看著仿佛不簡單。”
金蓁蓁看著金世昌的臉色忍了忍,還是出口問到:“父親,您……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的?”
“唉,太子妃雖然聰明,可到底還是婦人之仁啊!”身後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沙啞聲音,金蓁蓁猛然回頭,臉色大變,就見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麵男子從一旁的屏風後麵轉出來,陰沉沉的看著金蓁蓁嗬嗬的笑。
“你是……”金蓁蓁略一思索,大驚,轉身拉住金世昌的袖子:“爹!你好糊塗!陛下要殺的人你居然還留著!要是被陛下知道了……”
她話沒說完,脖子已經被那個黑衣男人掐住,猶如鷹爪的五指在金蓁蓁雪白的脖子上抓出幾條清晰的指痕。
黑衣男人的聲音沙啞,猶如瓦片刮動,仿佛受過傷:“太子妃您……會讓陛下知道嗎?嗯?”
金世昌斥了一聲“大膽!”,鐵掌劈出,那個黑衣男人匆匆收手,旁邊的厚重木凳已碎了一地。
金蓁蓁伏在椅子上大聲咳嗽,金世昌撫著她的背瞪大銅鈴一樣的雙眼陰狠的看向黑衣男人:“鬆本!你好大的膽子!對我的女兒也敢出手!還要不要命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從齊暉帝的禦林軍下逃脫的扶桑武士鬆本!
鬆本垂首站到一邊,桀桀的笑:“在下一時手快而已,絕無傷害太子妃的意思。”
“爹!爹……”金蓁蓁緊緊抓住金世昌的袖子:“這個人……咳咳……留不得啊!”
金世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臉上瞬間慈愛:“蓁蓁不要亂說,爹自己知道。放心,爹不會讓他傷著你的。”
金蓁蓁連連搖頭,金世昌卻已移開了目光。
鬆本怪異的笑著,目光在屋內眾人麵上溜了一圈兒,金巧兒全身一縮,退到金世昌身後站著,惹得鬆本又一陣嗤笑。
鬆本自顧自的在一旁坐下,打量著毫不畏懼他的金蓁蓁,露在黑紗外麵的雙目略微帶上了些讚歎:“太子妃身居宮闈,大概還不知道吧,隻怕你們的陛下已經有了廢太子的心思了。”
“胡說!怎麼可能!你原來就是這麼挑唆我爹的!你究竟什麼居心!”金蓁蓁顧不得害怕,一口就斥責了出來。
“怎麼不可能?”鬆本狀似疑惑的偏頭,露在黑紗外麵的兩隻狹長眼睛陰陰的盯著金蓁蓁:“既然太子妃閱過奏折,那在下就逾越問問了。四個月前鬱江水患,是誰負責調度賑災?上千萬的官銀物資,陛下可是放心得很的交出去了啊!”
“這……是五皇子。可是,五皇子素來親厚,長孫氏門生又眾多,調度上自然方便,陛下交給他也無可厚非。”
鬆本桀桀一笑:“好啊,那在下再問問,三個月前,徐州官吏貪汙一案,是誰奉了禦旨查辦,把五品大員菜市斬首,讓百姓交頭讚好?”
金蓁蓁略有猶豫:“是五皇子……”
鬆本又逼一步:“就連這次的年關盛會,照理說來,不論是采辦還是度量,都該交給皇後來辦,這是製上有的。就算陛下當真覺得皇後年紀太小,也該由太子協助,可是……陛下還是交給了五皇子。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皇子逾製,這可是預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