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都這麼開心才好。”小圓子嬉笑應到。
謝子燁微微出神,搖了搖頭:“本宮的身份……容不下的……”
小圓子的笑臉尷尬的僵住,一臉苦相的抓耳撓腮,恰好這時,一陣馬蹄聲過來,謝子安彎腰探到謝子燁馬車窗口,抬手輕叩了叩,臉上略帶焦急:“太子殿下,不好了,四哥犯了父皇了。”
馬車陡然一停,謝子燁一時沒防備身子往前就是一傾,謝子安從窗口匆匆伸了隻手進來,在謝子燁肩上一把,才將他穩住。原來,竟是整個車隊都猝然停下了。
齊暉帝麵無表情的踩著一個公公的背從那輛最華貴的馬車上下來,三江王謝子華候在一旁,立刻撲通一下跪在了他的腳邊,齊暉帝卻是看也沒看轉身就走。
謝子華膝行幾步拉住齊暉帝的褲腿大喊了一聲:“父皇——”竟是聲音哽咽。
謝子燁大驚,頭發也來不及攏了直接在謝子安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頭青絲直拖到腰下,被野外大風一吹,就是一陣瘋狂的妖冶起舞。
謝子安低聲道:“父皇似乎招了四哥去禦駕裏詢問三江城的事,不知為何,突然一腳就把四哥從馬車裏踹了出來。”謝子安臉上也有些難看,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車隊行進本來就快,四哥差點就被馬蹄踩中,非死即傷,父皇他也……”
謝子燁快步跑過去,青絲在身後長長飄起,隻可惜他還沒開口,齊暉帝已經一揮手,滿臉怒容:“都給朕住口!一個都不許求情!沒用的東西!”齊暉帝一腳踢在謝子華肩上,將身材魁梧的謝子華踹翻在地,李德貴哎喲一聲扶住謝子華,連連勸到:“萬歲爺息怒!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齊暉帝冷冷笑到:“息怒?看看這不爭氣的東西!不知道收了南苗什麼好處,居然敢跟朕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哼,朕好好一個三江城,居然叫他治理成了南苗蠻人的混居之地!豈有此理!”
謝子華翻身而起,一把抱住齊暉帝的大腿連連哀求:“父皇!南苗條件惡劣,族人多生怪病,兒臣可憐他們,這才容南苗人遷入三江城的。更何況,南苗早已臣服於我齊康,也是我齊康的子民啊!父皇!求父皇憐惜!”
齊暉帝氣得連說了幾句好,抬腳就往謝子華小腹上踹,他本身就是有名的戰將,腿上力量了得,偏偏謝子華咬死了牙也不肯鬆口,隻幾腳下去,一張臉就已經扭曲得厲害了。
齊暉帝踹他不開,立刻四下轉頭,劈手奪過一旁侍衛手中的長槍,在場眾人頓時大驚,謝子燁驚呼一聲,卻慢了一步,謝子安已撲上前去,一把抱住齊暉帝的手,淒聲道:“父皇!手下留情啊——”
謝子安一貫待人都是淡淡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溫吞,這一聲嘶吼莫說齊暉帝,在場眾人沒有哪個不愣上一愣?剛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江七七更是一呆,提著裙子就飛快的往這邊跑,白狼瞅了一眼,將她銜住往背上一扔,眨眼間就跑了過來。
齊暉帝拿著一柄長槍,有些恍惚的望著謝子安一臉焦急的麵容,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片刻,才狠狠的一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冷冽:“還不放手?”
謝子安飛快鬆手,撲通一下跪在齊暉帝麵前。
齊暉帝哼了一聲,將手中長槍一扔:“朕不信憑你的腦袋能想出這種事,就算你想得出來,也絕沒有那個膽子敢不經過朕的同意就這麼幹!朕的好兒子,朕難道還不清楚?謝子華,你給朕說清楚,是誰讓你將我齊康血脈、齊康國土與外族相混,說清楚了,朕就饒了你這次!”
謝子華五體投地趴在地上,謝子燁趕緊彎腰低聲道:“皇弟,不要再惹父皇生氣了。”
謝子華飛快的抬頭,嘟嘟囔囔了兩句,卻一咬牙:“就是兒臣的主意,父皇……父皇要罰,就罰兒臣一個好了。”
齊暉帝冷笑起來:“好!好得很!朕能封你這個三江王,就能撤了你!你當真以為三江城山高皇帝遠朕就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陛下!”旁邊幽幽傳來一聲低喚,眾人轉過頭去,就見傳說中的於妃一身豔麗長袍站在野外的大風中,袖口、下擺被風吹得獵獵飛舞,鼓囊囊的,猶如翩躚而去的蝴蝶,當真是傾國傾城。
於妃抬手壓住耳邊的長發笑道:“陛下啊,兒子到底是會長大的,難免會有些自己的主意,您要是一直這麼責怪下去,難不成還要養他們一輩子?”
他這話說得實在有些逾越,惹得幾位皇子都瞥眼去看他,齊暉帝卻淡淡開口:“哦?那你認為要怎樣?”
於妃緩緩的走過來,聳聳肩:“怎樣?哦,臣記得,臣小時候要是犯了錯,都是被罰抄書還沒得玩的,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別人,真是可憐得緊。要是臣啊,就罰三江王回去好好抄抄書,抄上個百八十遍的,正好,臣看著三江王似乎是不喜歡讀書的樣子,就跟臣這笨弟子差不多!”
他抬手,似乎是想要敲敲江七七的頭,卻被謝子安伸手擋了:“於妃娘娘請自重。”
於妃無所謂的放下手,走到齊暉帝的身邊,笑到:“不知道陛下還記得臣留在萬福殿中的那疊練筆否?正好是前些日子與陛下討論為臣為君之道,不如借來給三江王用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