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隻能歎上一聲,終於緩和了蒙闊眼中的忿忿之意。
蒙闊卻仿佛再沒有出去的意=
元福趕緊低下頭用力搖了搖,白淨的臉上卻微紅了:“有師傅照看著,沒人欺負奴婢的。”
江七七摸摸下巴:“也就是說,以前是有人欺負過你的吧?”
元福的腰彎得愈發下去了,就像一隻蒸熟的蝦米,全身的惶恐,江七七笑起來:“真不知道李德貴看中你什麼了,你跟他可是一點都不像。”
元福向守在帳外的幾名鐵甲侍衛出示了腰牌,抬手替江七七打起簾子來,偷偷的低聲反駁:“師傅對奴婢恩重如山的。”
江七七笑顏如花的回頭,見他雖然姿勢謙卑,臉上卻全是對她質疑李德貴的不滿,興致一下子就上來了,背著手湊到元福身邊:“你後來還見過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沒?李德貴這人,我看著應該護短得很的。”
元福驚詫莫名的抬頭,那邊的齊暉帝卻已出聲:“七七來了?是不是被朕從床上挖起來的?”明顯咬重了“床上”二字,顯然是對江七七的一舉一動都清楚得很。
元福飛快的垂下頭,放下簾子退了出去,心頭卻慌亂了一片。
江七七大大咧咧的湊進帳子裏,瞥眼見著一個腰粗臉圓的黑麵男人與自己擦肩而過,一臉諂媚點頭哈腰的正往外退,錯身而過時,不住的陪著笑臉:“嗬嗬,這位就是榮陽君了吧?下官見過榮陽君,見過榮陽君……”然後亦步亦趨的倒退著出了主帳。
江七七微微眯眼:“你是誰?”
那人趕緊回答:“下官朔方城縣令,朔方城縣令……”
江七七哦了一聲,再不管他,給齊暉帝見了禮,就見齊暉帝似乎頗為專注的看著麵前橫案上的什麼,便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然後怔住。
那是一副精密細致的畫卷,卷底是厚重的熟牛皮,顏色暗啞,結實而古舊,上麵繪的卻不是風景美人花鳥魚獸,而是天下!是整個天下!從泱泱齊康,到廣袤的北戎;從瘴氣彌漫的南苗,到大漠寬廣的西燕!千裏沃土,萬裏江山,盡皆囊括其中。更甚者,畫卷之上版圖輪廓,山河流向,郡縣封地應有盡有,細致到無以複加——這是多少人用腳步丈量出來的宏偉,用雙眼見證的奇跡啊!簡直是難以想象!隻能誇一句氣勢磅礴,美不勝收!
江七七不過一眼就已沉迷,待回過神來,隻見到齊暉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指尖在地圖上輕輕撫摸過去,語氣纏綿猶如撫摸最深愛的情人□的皮膚:“七七你看,能夠領會朕的意思,能夠像朕一樣為這些東西著迷的人,果然仍舊是你,就像當初你一眼就看出朕的雄心一樣!”他看著江七七,眼神向往而欣慰:“七七,你是跟朕一樣野心勃勃的人,天生如此!”
江七七哼了一聲揚起下巴:“在前日之前,連我都不知道阿爾是北戎的小王子,大叔你卻早已決定帶我北上。大叔……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嗎?”
齊暉帝抬掌覆在地圖之上,挑眉一笑:“朕是天子,天下之事都必須盡在掌握,便是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