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押著,一路跌跌撞撞,等一眼看到自己的女兒時,這個老人終於沒能忍住,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顫聲的喊著女兒名字就撲了過去。
劉修容在宮中向來知情識趣,從來不惹是生非,單純的來說,齊暉帝其實還是蠻喜歡她的進退有度的。這會兒,那個漂亮的女子卻與自己的老父親抱頭痛哭,完全忘記了該有的儀容禮儀,直到齊暉帝聽得耳朵發漲咳咳兩聲,劉修容才驚慌的止住了哭聲,隻可惜,止得太快,那哭聲轉瞬就變成一陣又一陣停不下來的打嗝聲,嚇得劉修容一張臉慘白,齊暉帝自己卻是長袖一揮,轉身進殿,誰也不知道他正憋笑憋得難受——其實,齊暉帝自認為並不好殺,隻不過站到這個位子上後,沒有人能夠拘束他,於是過於的隨心所欲,難免就容易造些殺孽,有些時候,“拖出去殺了”這樣的話不過是個戲言,可偏偏有句話叫“君無戲言”,其實齊暉帝自己偶爾也挺鬱悶的。
不過,或許也正因為此,他才下意識的比較屬意老五也說不定。畢竟,當他打下這個天下後,他需要的是一個仁慈的帝王來替他守住天下、治理天下。
老族長顫顫巍巍的跪在殿下,齊暉帝哼了一聲:“老族長真是好膽量啊,這把年紀了竟然還隨著金家在朕的江山上蹦躂得厲害,若是朕沒記錯,你南苗應該是我齊康的屬國吧?老族長可真是忠心啊,便是連這個女兒的命都不顧了麼?”
老族長猛然抬頭,脖子上幹癟的經絡扯得筆直,他深深的拜服在地上:“陛下仁慈,請饒恕臣一念之差。”
劉修容早已扶著老父親的手臂同樣的跪在了地上。
齊暉帝笑著道:“老族長,要朕原諒你很簡單,隻有一個條件,也是唯一的一個條件,隻要老族長答應,朕不但不追究南苗叛亂之罪,還允許南苗逐年遷入齊康,不用再受瘴地濕氣之苦,若是不答應,哼!”齊暉帝冷哼一聲前傾了身體,巨大的壓力立刻投在了這位可憐的老人家的身上:“朕立刻下令,十萬大軍即刻拔營,不出一月,便要你南苗一人不留!”
老族長猛然抬起頭來,身體顫了兩顫才又伏在地上,五體投地:“請陛下吩咐。”
齊暉帝站起來,明見著劉修容顫唞不已的身體,仍舊從袖中慢慢掏出一副圖卷,這才一字一字慢慢說到:“朕要南苗並入我齊康版圖!”
“不可以!”老族長幾乎是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就要爬起來,卻被身後的銀甲侍衛一把按在了地上,膝蓋與地麵撞出咚的一聲,劉修容哭喊著“爹”撲過去,被銀甲侍衛抬手毫不客氣的扔開。
這些本來就是齊暉帝親兵的銀甲侍衛自從謀逆一事之後便自顧自的隨時跟在了齊暉帝身邊,護衛其安全,就是上朝都沒放過,便是遇到朝中的一品大員也半分麵子不給,莫說一個小小的南苗族長或是什麼修容了。
齊暉帝本來就喜怒無常,老族長這麼一句明顯的頂撞頓時讓他的臉唰的黑了,抬手將那副畫卷扔到老族長的麵前,卻是一副地圖,上麵,南苗、北戎、西燕,都標著明顯的符號。
老族長被銀甲侍衛按得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臉頰與地麵擠得變了形,就聽頭頂上齊暉帝冷聲道:“老族長好好想想清楚,真以為跟金氏合作就能從我齊康脫離出去了麼?癡心妄想!你南苗哪怕多出奇藥,可惜氣候特殊,物種單一,連吃的都沒多少,若不是我齊康肯與你們互市,恐怕一半的南苗人都活不下來。可惜,你南苗的藥,我齊康斷上一年兩年乃至於十年都不會動搖國本,但是,朕若是下令禁止與南苗互市,恐怕你們連兩年都撐不下去吧!”
“老族長!”齊暉帝揮揮手讓銀甲侍衛放鬆了對老人的禁錮,耳邊聽著劉修容的哭哭啼啼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並入我齊康版圖對你們隻有好處而已,何必死撐著副無聊的民族義氣?朕寬宏大量,再給你兩天時間想想清楚。”他回頭看了一眼摔在地上哭得兩眼紅腫的劉修容,拍拍老族長肩上並不多的灰塵笑到:“順便,老族長也與好久不見的女兒好生親近親近,我想,劉修容對我齊康的實力想必是清楚得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