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的白狼忽然狠狠一頭撞在柱子上,晃著腦袋暈暈乎乎一陣,終於難以置信的看向劉朗,身後那條長長的閃電尾明明就已經僵直,卻總讓人覺得……嗯……似乎扭曲得更加厲害了?
江七七啪嗒啪嗒的跑過去,伸指頭逗了逗白狼的下巴,發現對方對於這個一貫厭惡的動作居然也完全的沒反應了。
齊暉帝好奇的看了白狼兩眼,咳嗽兩聲,用一種玩味的語氣道:“年僅十一歲便能擔任一郡之長,傳出去倒也是樁佳話。”
劉朗與劉修容同時抬起頭來,一臉的難以置信,齊暉帝卻已揮揮手:“不過,既然要做我齊康的官員,那就要遵從齊康的律例,若是不能做出政績來,朕可不會因為你年紀小便繞過你。”
劉朗故作嚴肅的臉上終於顯出點孩子般的歡喜:“謝陛下!臣一定不負陛下厚望。”
隻第二天,南苗便向齊康遞交了正式的降書,顫巍巍的老人老淚縱橫,跪伏在金鑾殿上三呼萬歲。而,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國終於並入齊康版圖,讓齊康的疆域第一次納入了三江以南的大片山嶺、丘壑,南抵了南海!
後,齊暉帝取“奉天祈合”之意在南苗設立奉合郡,任命原南苗族長之子劉朗為郡長。劉朗一生致力於讓苗人融入齊康百姓之間,改變原始落後的生產方式,可以說是步履維艱。在他任職期間,大量的修築驛道,鋪設棧橋,大大便利了奉合郡的對外交通。
鑒於奉合郡特殊的地理環境,劉朗不但從齊康內陸引入了多種農產品,甚至還多次命人遠赴海外,求回了番薯等遠洋植物,讓奉合郡即使在災害年間,也不死一人。齊暉帝大大稱奇,自此之後,朝廷大力推行番薯的種植,由朝廷發放糧種,不過幾年,番薯便成為南方百姓的主食之一,同時,此事也推動了齊康海上航行的繁榮。之後三百年間,齊康百人以上的大規模遠洋航行,單就有官方記錄的,就達到了一百餘次之多。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齊暉帝的任命,讓齊康的臣子大大不滿了一次,紛紛上書,稱南苗人詭詐,既然有了前一次擅自撕毀協議的行為,就難免將來還有別的詭異舉動,認為應該派一個有聲望的武將鎮守奉合郡。可惜齊暉帝一意孤行,在金鑾殿上拂袖冷笑:“武將?眾卿家難不成還想看一次金家謀逆?”
頓時,所有反對聲都嗖的一下消失了。於是,這幫被謝子華辛辛苦苦押回莒城的南苗叛臣,不過半個月又被齊暉帝大大方方的送了回去,長長的一排馬車,有吃有喝,舒舒服服。
仿佛所有的事都堆到了一起,一樣一樣拖拖拉拉下來,轉眼便又是一年五月,江七七下山竟然已兩年有餘了。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北戎公主琪琪格的送親隊伍也在阿爾斯楞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莒城,帶來滿城的喜慶和鮮花。
那時,這個古老城池地麵上的鮮血已經褪盡——人們總是喜歡遺忘過去,尤其是那些猙獰的記憶,不過,也正因為此,人們才能毫無負擔的向前看。
琪琪格來的那個早晨,古老的莒城獻出了所有的熱情,就連街市上的小商小販都忘了擺攤,早早的聚到東城門,你推我攘,踮起了腳尖,都隻為了看一眼這位北戎的公主。人們的笑臉,悄無聲息的掩蓋了那場變亂,仿佛不留下任何的痕跡,可是,那些改變,卻隻有當事人才能深切的知道,比如曾經的太子如今的閑王,比如江七七,比如大家都以為會被封太子的五殿下……
琪琪格的送親隊伍非常非常長,北戎的漢子們赤膊坦胸,一路又唱又跳,精壯的身軀、熱情的舞蹈、奔放的情歌,讓齊康的姑娘們羞紅了臉;許多從未見過的樂器,為送親的花轎演繹出別樣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