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陛下,這禮不成啊!”
齊暉帝打量她一眼:“有什麼不成?行禮旨在心誠,天地君王盡皆拜了,莫非你的意思是說朕的兒子媳婦心不誠麼?”
“奴婢……不敢。”
齊暉帝拍了拍謝子源的肩,一點一點替他解開身上的紅綢,看著那滿眼的紅微微笑道:“你的婚禮,是朕瞧見的幾個兒子裏最快活的,朕隻盼著你一輩子都這麼快活就好。”
謝子源的眼眶一紅,往前一撲抱住齊暉帝的大腿,頗為感歎的低泣起來:“父皇!”
齊暉帝拍拍他的手徑自離開,就聽身後琪琪格忽然大聲道:“當然會快活!我和他都會很快活!”
齊暉帝腳步頓了頓,徑自搖了搖頭,微笑著走開。一旁的謝子安怔怔的看著江七七,江七七扭頭跟一旁的阿爾斯楞低低說起什麼,嘴角帶著點笑。
北戎的送親團在莒城住了幾日,齊暉帝領著他們見識了齊康的風土人情大國繁華,可使團卻無心多顧,幾日後便求旨北上了,隻是,這北上不要緊,要緊的是五皇子謝子安和小將軍蒙闊都於前一夜被不知哪裏來的歹人揍了,受傷厲害與否倒不清楚,更要緊的是……齊暉帝最寵愛的那位榮陽君居然也一同不見了!
“七七,你的選擇,便是不要愛我了麼?”謝子安緊緊的握著一枚玉觀音低聲道,那聲音中的疼痛酸楚直叫人落下淚來。
擦肩而過
“參見殿下……不,王爺。”
頗有些年月的古舊富宅,掩蓋在一種暗啞的深色下,透著一股子潮濕的味道,女人低著頭慢慢走來,走到近前,行完禮儀,才敢抬頭去看那個素來高貴陰柔的男子,卻見他倚在窗邊,哪怕身形消瘦,臉上卻沒有一分嫌棄不適。
謝子燁也不回頭,隻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那女子盈盈拜下,柔聲道:“榮陽君是昨日深夜離開榮陽府的,剛好是奴婢與許秋伺候,許秋年歲還小,又常與小侯爺鬧在一塊兒,一沾枕頭就睡熟了,因此,隻有奴婢發現了榮陽君的離開。隻是,因著殿下的吩咐,奴婢並未阻攔,隻讓門房小廝給殿下傳了個話。”
謝子燁淡笑者點點頭:“沒事,你做得很好。”
那女子略略抬起頭來,遲疑到:“可是,今天一大早,五殿下來榮陽府找了一趟,便飛快的騎馬出城了。殿下,您是不是也……”
謝子燁瞅著她一笑,那笑容豔麗無雙,讓那女子立刻微紅了臉。
謝子燁拍拍手:“追得好呀!本宮為何要跟他搶?讓他去追吧,這一趟追出去,隻怕是得不償失的。”他看著自己的手指,那手指修長白皙根根若玉,有一種淡淡的透明,真真仿佛久病之人。
謝子燁低低的笑著,用力的握了握手。沒有人知道這雙手的力量,沒有人想得到……
哦!不!或許,江七七是一早就猜到了的吧?那時,遊完碧波湖後,她被他摟在懷中騎在馬上時,明顯的一點僵硬應該就是已發現了他身體裏蘊含的力量吧?畢竟,身體是忠實的,即使他表麵上裝得再虛弱也無法改變,所以到後來,她才慢慢的跟他疏遠了?真是敏[gǎn]的孩子,不愧是狼養大的孩子!
唉,其實他也不想踩著太多的人登上那個位置的,所以,隻要讓他的父皇看到,哪怕他一直這樣努力的培養,那個人也永遠無法達到為君者的標準,或許,他便可以永遠做一個幹幹淨淨的人了吧?誰讓……他的父皇是一個那樣理智,理智到對自己都可以無比殘忍的人呢?這樣的人,其實不難猜到其想法呢!總之就是天下江山罷了!唉,為什麼這些人偏偏就要說他的父皇喜怒無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