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努力。”
齊暉帝低咳兩聲,末了,笑起來:“啊,朕明白,朕也看到了,是朕不好,你先起來吧。”
謝子燁一喜,剛爬起來,齊暉帝接著的一句話卻立刻叫他如墜冰窖:“但是,你既然沒能狠下心來,領親兵殺入皇宮,逼宮奪位,你便要有承受天下人責難的勇氣啊老二,你要記得,說什麼史書鐵判,這些東西其實永遠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中,從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是非對錯。李德貴!”
齊暉帝偏頭喚到,李德貴膝蓋一哆嗦,撲通一聲跪下。
周圍的黑衣暗衛早已不知所蹤,唯留下這個蒼蒼老者謙卑無限的跪在齊暉帝腳邊幾步的台階下,仿佛再無危險再無壓力,可是,李德貴明白,隻要自己一有異動,那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劍便會抵在自己脖子上,半分情麵不留。
“老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李德貴五體投地,毫無反抗之意。
齊暉帝冷冽的目光緩緩掃過李德貴高高弓起的後背,服藥數日的身體終究還是有些疲憊,便由身邊小太監扶著坐在門檻上,竟是一點儀態不顧。
“替朕擬旨,待朕百年之後,著閑王謝子燁陪葬皇陵!”
“陛下——”
“父皇——”
李德貴與謝子燁一個意外一個驚恐的抬頭,卻見齊暉帝臉上沒有半分玩笑的表情,李德貴隻能低低應是。
齊暉帝打量著難以置信的謝子燁:“敢行這樣的違逆之事,卻沒有狠到底的手段,注定一事無成,還不如老五的素來優柔寡斷,至少,素來優柔寡斷的他做不出這樣自毀長城的事,不會給自己添上莫名其妙的汙點。老二,這便是朕要教你的,但凡狠,便狠到不是人去!什麼父子親情三綱倫常,乃至於天下百姓,一旦你要狠,便統統別顧!你還有什麼不滿?”
遠遠的,已見到謝子安與江七七的影子,速度飛快的靠近,謝子燁一下子伏地,大笑起來,淒聲道:“兒臣不敢!兒臣願伴隨父皇百年!”
齊暉帝慢慢的閉上眼,點點頭,聲音遙遙拖長:“那就好。”
脖子上嗽然一冷,齊暉帝剛剛閉上的眼嗽然睜開,就見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架在他頸邊,持刀之人竟是那一直低著頭扶著他的小太監。
“你是什麼人?”齊暉帝不能偏頭,隻能僵硬的問,片刻,恍然:“是了,你是琪琪格公主吧?該是趁著老二弄出的動亂從老六的封地跑來的吧?嗬,怎麼?要給你父兄報仇嗎?你若是敢將這刀下來,犬戎王最後的血脈便再也保不住了!可朕不同,朕還有數個兒子,絕不會斷子絕孫!”
“怎樣?要不要考慮將刀放下?說不定朕還可以考慮讓你見犬戎王最後一麵。”
“琪琪格!”一路跑來的江七七有些氣喘的停下腳步,見到齊暉帝沒事,心中一塊大石才轟然落地。
蕭琅往江七七身邊邁了兩步,將她若有若無的護在身後,目光有些不滿的落在全副精力都放在齊暉帝身上的謝子安背上。。
琪琪格一把丟開頭上的帽子,臉上掛著的淚水頓時無所遁形。她忿忿的眼神依次掃過在場眾人,手中的匕首已劃破齊暉帝的脖子:“你們為什麼這麼對我?蒙闊不喜歡我就算了,你們竟然拿我做幌子騙了父王的信任。我竟然成了北戎的罪人!你們要我怎麼有臉再活下去?我不好活,你們也別想好好的,我的一條命,換你們的皇帝一條命,我不虧!”
江七七見她神情激動,不由看向齊暉帝,卻見齊暉帝仍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模樣,心中的擔憂便莫名的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