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喜歡書法，所以李建生就在涪江最好的店子裏買來了文房四寶，這才有理由到萬福的家時登門拜訪。
“你看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說歸說，萬福也沒客氣地把禮物收了下來。
李建生說道：“涪江這個地方小，能買到點東西不是個容易的事情，就當是送給書記打發一下時間而已。
萬福哈哈一笑，“這兩天礦區的情況如何？”\0
“不怎麼好，管道隊的反應很強烈，他們開始反對了。”李建生有些嚴肅地說了一句，不過馬上話音一轉，說道：“我把別的礦區和作業部的處理方式讓人放出去了，應該讓他們心中繃緊這根弦才對。”
要知道別的礦區絕對沒有西川礦區這麼溫和，人家的一把手把規矩講得很明白，字必須簽，年紀到了必須退，不然就強製下崗，沒有那麼多解釋的地方。
西川礦區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這是因為趙明的優柔寡斷所造成的，李建生就非常占同使用強硬手段，但是他又不敢在趙明之前放這種狠話，隻能趁這個機會把風給放出去，一來可以起到壓製管道隊職工情緒的效果，二來也可以讓裁減工作持續有效地開展進行。
萬福隻是欣賞地看了李建生一眼，就讓李建生馬上翹了尾巴。
萬福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和礦長誰也沒說過，職工抗拒之後的後果，老李你這麼說，別人是不是該當成我和礦長的意思了？”
“萬書記隻要覺得我沒錯就行了，至於礦長……我想他現在應該沒空管我們，如果他要管的話，我倒是可以建議他管一下他媽！”
萬福沒有抬頭，仔細地看著手裏的這支毛筆，有這的確算不得是什麼好東西，不過都是小問題，用什麼寫不重要，隻要寫字的人是萬福就夠了。
萬福沒有打斷李建生，也就給了他繼續再說下去的勇氣，放慢語速小聲地試探，“趙礦長的親媽手下越來越多了，俱樂部裝不下了，聽說就在這兩天，就要帶著她手下的信徒來機關，問我們要機關的禮堂。”
“禮堂能裝三百多人啊！”
萬福冷不防地說了一句。
這下子李建生來勁了，叫道：“她手下現在也一百多號人啊，就在這個星期，人家就收了四十多名信徒，這是要幹大事啊。”
萬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了，李建生一直在等一個結是，終於有點沉不住氣了，趕緊說，“書記，難道就任由他們這麼鬧下去？我們這可是國家的企業，不是什麼汙合之眾招搖裝騙的窩點，這要是傳出去了，叫我們礦區以後的臉往哪裏擱？”
萬福笑了笑，一如即往的溫和，“老李，你說古時候殺頭的時候，那些個死囚最害怕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砍頭的時候！”
“不對，是行刑的前夜和刀舉起來懸而不下的時候，好多死囚在這個時間會被嚇得屎尿齊流，這一刀不一定要砍下去，卻能收獲許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萬福的一句話算是點透了李建生，讓他忍不住地叫道：“書記，我知道了，這件事讓礦長自有己拿捏，在管道隊的問題上，他就不會再跟我們唱反調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