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家裏的關係變得好多了,媽媽對我也好多了。”宿飛的語氣變得歡快,讓人打心眼兒裏能聽出他內心的喜悅,“小翔特別粘我,做什麼事情都喜歡拉著我一起,隻要我放學回家,耳邊全是他嘰嘰喳喳叫我的聲音,有時候晚上正躺下準備睡呢就見他抱著自己的枕頭出現在我的房門口,跟個小跟屁蟲似的,哈哈。”
“可是……”宿飛的聲音突然一轉,變的陰鷙無比,他說:“媽媽應該恨我的,就像她說的,我骨子裏留著我生母的血液,我和她一樣的魔鬼,都應該下地獄!是的,我的親生母親破壞了她的家庭,而我,我……”
天際突如其來的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座城市,也照亮了兩人所處的漆黑的客廳。就著那一瞬的光亮,辰南看到了宿飛眼裏滿滿的恨意。他嚇了一跳,不知道宿飛到底是恨他的親生母親,還是……他自己。
“轟隆”一聲雷在窗外炸響,掩蓋了宿飛最後說的那句話,同時也把他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盛夏的暴雨說來就來,回家的時候還看見朗月當空,這會兒才幾個雷響的功夫大雨就下來了,“劈裏啪啦”的砸著窗戶。
“雨下的真大啊。”宿飛突然轉移了話題,聲音也似乎恢複了正常,和平常並無二致,他說道:“把蠟燭點燃吧,這電閃的可真夠瘮人的。”
辰南在電視機櫃旁邊摸到了開始扔在那兒的火機和煙,他點燃了蠟燭,客廳又重新亮了起來。他又拿出一支煙,點燃了又發現沒有抽得興致,於是就那麼放在指間夾著,隨它自己燃燒。
宿飛盯著那煙出神,毫無波瀾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辰南看著宿飛,他想安慰他,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有那麼多難以啟齒的傷痛,他擔心他說出的哪一句話會不小心傷害到他。
於是辰南伸出手去,想握住宿飛緊緊攥著擺在大腿上的的手,卻一時忘記了自己手中還點著煙。長長一截煙灰還帶著火星掉在了宿飛的手上和褲子上。
辰南連忙胡亂叼住煙嘴,手忙腳亂地捉住宿飛的手,“痛嗎?燙著了嗎?”他著急的問。
宿飛抽/出手抬到嘴邊,吹掉手背上殘留的煙灰,笑道:“幹嘛呢這是,有這麼嬌氣嗎我?”
辰南終於放下心,輕輕給他拍腿上散落的煙灰,卻隔著褲子摸到他大腿上有些凹凸不平的痕跡,他順著那痕跡往內側摸,想摸得更仔細些,宿飛卻立刻縮回了腿。
傷疤?辰南皺眉回憶剛才的觸♪感,有些不能確定。
“下了這場雨,今晚也不用擔心熱的睡不著了。”宿飛站起身,又重新變回了平常的宿飛,用一層樂天的殼把自己包裹在內。
辰南下意識喊住他,可等到宿飛回頭問他什麼事的時候他又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於是他問了個跟之前的話題幾乎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他說:“宿飛,你相信愛情嗎?”
宿飛一聽樂了,他笑道:“辰南,我還真沒想到你會跟我討論這麼少女的話題,你信嗎?”
辰南很認真地看著他,回答:“以前不信,現在信。”
宿飛突然有種預感,如果放任辰南繼續說下去會不太妙,於是轉過身往房間的方向走,當走到門口,在闔上門之前,他說道:“愛情?不,我的生活裏隻看到了交易、利用和委曲求全。”
辰南看著那扇關上的門,突然覺得實在是道阻且長,他把嘴裏的煙屁股恨恨地放在蠟燭上,連帶著那點燭光一起摁滅了。
第二天天朗氣清,整座城市重新被陽光籠罩,很快就連地上的水都蒸發不見了,仿佛昨夜根本沒有下過一場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