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嘛,很快就補充上來了!”醫生收起聽診器,不緊不慢說道。

“可是為什麼叫他沒有反應呢?”辰南眉頭皺的死緊。

醫生這幾天七七八八也聽了、看了不少消息,他搖搖頭:“我隻能保證他的生理機能健康,心理方麵,明天一早安排相關醫生過來看看吧。”說完,看辰南神色不鬱,又安慰道:“放心,肯定是最權威的心理醫生。”

然而宿飛的情況卻是不容樂觀。

“拒絕溝通,閉塞感官,無從下手。”醫生走出病房,衝等在門外的辰南直搖頭:“他就像一隻躲在殼裏的雛鳥,如果他不先從裏麵把殼啄出一條縫來,我們在外麵做什麼都無濟於事。單純藥物治療效果並不好。病人以前的病例檔案有嗎?我看看能不能找找突破口。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換心理醫生,但其實最好是繼續讓他以前的醫生接手,畢竟他更了解患者的情況。”

“不,他以前並沒有看過心理醫生,除了因為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不愉快的事情而精神狀態不好以外,他一直很正常。”辰南正視醫生。

醫生皺眉:“不可能。他曾經不止一次地自殘過,看大腿處傷疤愈合情況來說,起碼是幾年前了,如果沒有接受治療,不可能如你所說正常生活。”

辰南心下悚然,他大腦清明一片,卻又不敢置信,隻能徒勞地仍為宿飛解釋:“他說那傷疤是高中時參加戶外活動不小心受傷而留下的,不是……”

“不對。”醫生搖頭:“一般戶外運動受傷會傷在外側或胸背,而且傷疤會比較交錯猙獰,不可能這麼齊整。我見過很多患者自殘留下的傷疤,他身上的疤留在人體比較隱密的位置,傷口整齊劃一而平整,間距相差無幾,這證明極大可能是患者有意識地自殘行為,並且想隱藏起來不讓別人知曉。而且在我嚐試和他溝通的這段時間裏,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我發現他的注意力轉移情況有些奇怪,我懷疑他還可能有幻視幻聽的症狀,甚至是多重人格,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嚴重了,有的患者甚至會出現自殺傾向,所以我才會認為他曾經肯定接受過治療……”

辰南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他閃電般想起一些太過微小而被忽略的細節,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腦子裏轟然炸響,隻剩下幾個單詞來來回回碰撞。

幻視幻聽、自殘、自殺……

陳楚紅那一晚的情形無數遍在腦海裏回放,放著放著那張臉就變成了宿飛的!

辰南幾乎立時就發出一身的冷汗,貼在身上凍了他一個哆嗦。

他微抖著嗓子把那些在當初看來不甚在意的情節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生怕遺漏了什麼。

親熱時的夢魘,早起對著鏡子自我暗示般的心靈雞湯,騎車路上誤以為差點撞上卻毫無蹤影的小男孩,家中書櫃五花八門的心理相關書籍,唐醫生曾經看到的不自覺手指抽搐……

“按照你說的情況,患者可能因曾經與生母生活過一段很不幸的時間,後來遭遇家庭劇變後又同時受到自己和養母雙重的否定而引起了心理問題,但責任感與負罪感讓他忽視了那些問題,甚至讓他不正常形成了‘自愈’的假象。這說明患者心性異於常人的堅定……”醫生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辰南直覺不好,他硬著頭皮問道:“這不是好現象是嗎?”

醫生點點頭,接著說:“首先他沒有經過專業治療,而是采取了一些比較極端的行為進行了自我壓製,相當於留下痼疾,會影響正常治療的效果。再者他心性堅定,如果是配合、接受治療,那肯定事半功倍,但相反如果他抵觸,那麼這就成了最大的阻礙,越是堅定反而越會讓治療難以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