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回過頭來看,發現死人臉手裏拿著一個火把,旁邊是一個倒空了的油桶。沒想到死人臉早料到了鬼蟲子會有這招,所以早在火堆四周挖了一道溝渠。剛才他在溝渠中倒滿了柴油,來了個火燒七軍,順利將鬼蟲子困死在了火堆裏。
大家一片叫好聲,紛紛大聲讚美死人臉。正說著,從那火堆中突然衝出來一股白霧,一下子將火堆旁最近的一個人籠罩在了裏麵。那人哀號著,身上的皮肉迅速褪去,很快成為了一具血淋淋的骷髏。
這時候,又出現了那恐怖的一幕,這隻骷髏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了一會兒,竟然站了起來,然後開始歪歪斜斜地往前走。
謝教授叫起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些鬼蟲子在作怪!”他解釋著,這些鬼蟲子體積特別小,可以鑽到人骨骼的各個縫隙中,通過一係列近乎完美的協調,一起牽引著骨骼行動。這樣在我們看來,那具骨骼就像是活過來一樣,可以來回走動。他驚歎著:“難怪白霧過去,連人的骨頭都剩不下,原來那些鬼蟲子竟然駕馭著人骨頭走掉了!”
我們也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些看似低級的鬼蟲子竟然有這麼高的智商,它們先吃掉人的皮肉,再將人的骸骨占據,最後成為草原上最詭異神秘的骷髏怪。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這些鬼蟲絕對不像我們想得那麼簡單,它們從開始圍攻,到後來控製人的骸骨,都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看來這些鬼蟲子並不簡單,它們費了那麼大的氣力占據人的骸骨,一定有原因。再一想,那個在我們身邊活活化成一堆骸骨的兄弟,應該也是被這些鬼蟲子給殺死了。
雖然謝教授已經作出了解釋,知道是這些鬼蟲子在作怪,但是看到來回走路的骷髏,大家還是膽戰心驚,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厄運就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這時候,死人臉卻突然說了句:“跟上它!”他跟在那具骷髏人身後,往前走。
金絲眼鏡給刀疤臉使了個眼色,刀疤臉也抽出大刀,低喝一聲,帶著兄弟們跟在死人臉身後。
骷髏人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我們一行人跟在它的後麵。看著那具骷髏人,我不由得產生一個錯覺,這具由鬼蟲子控製的骷髏人,像是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我不由得渾身發冷,在這樣神秘的地方,這些古怪的蟲子要帶我們去哪裏呢?
走了一會兒,骷髏人在前麵一處石壁旁停下。石壁已經裂了,張開了一個個大口子。那骷髏人將手伸入大口子中,竟然抽出來一截鐵鏈,那鐵鏈大約有手腕粗細。骷髏人往外抽著,抽了沒幾下,鐵鏈子就繃住了。
鐵鏈那麼粗,底下還不知道有多長,這骷髏人明顯力氣不夠。金絲眼鏡小聲說了句什麼,馬上有一個兄弟戰戰兢兢地跑過去,想幫忙抽鐵鏈。那骷髏人突然不動了,接著從它身體中躥出一股白煙,徑直奔那人過去。隨著一陣陣痛苦的慘叫聲,那人很快變成了一具骷髏。骷髏很快站了起來,和那個骷髏並肩站在一起,共同拉著那根鐵鏈子,但還是拉不動。
底下的兄弟一下子全炸開了,叫道:“×,幹他娘的!”剛說完,金絲眼鏡上去一槍,將那人打死了,低聲道:“抬過去!”
我一下子愣住了,金絲眼鏡竟然讓人將這具屍體扔給鬼蟲,讓鬼蟲也將他變成骷髏人,好增強拉動鐵鏈的力量。
剩下的兄弟們麵麵相覷,在那兒猶豫著,不知道自己過去後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骷髏人。
金絲眼鏡冷冷地掏出手槍,看著大家說:“骷髏人已經夠了,但是我不介意再多一個。”
他盯著刀疤臉,刀疤臉滿臉通紅地看著他,並沒有起身。人群中一陣騷動,還是站出來幾個人,聯手將那具屍體架起來,遠遠拋向那邊,很快又多了一具骷髏人。
三具骷髏人的力量明顯大了許多,它們將鐵鏈子緩緩拉了上來。鐵鏈子吱呀吱呀響著,在地上盤成了一堆,突然又繃直了。
我還在看著,金絲眼鏡低低說了聲:“對不住了,兄弟!”我隻覺得後腦處猛然一疼,回過頭去,隻見金絲眼鏡冷冷地看著我,手中倒提著一把刀。我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恍惚中聽見刀疤臉大聲喊著,朝我這邊衝了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醒了過來。周圍是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在哪裏,隻覺得後腦突突地疼,腦子像是被攪過一樣,昏昏沉沉的。喉嚨裏還有一股腥甜味,我坐在地上吐了幾口,感覺好多了。
黑暗中很靜,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也不知道周圍有沒有其他人。我想起在昏倒之前,金絲眼鏡明明是想敲暈我,然後讓蟲子吃掉我,控製住我的骨架牽動鐵鏈,我怎麼又來到了這裏?
雖然金絲眼鏡可能對我不利,但是我沒有選擇。被困在這鬼地方,還不如去喂蟲子爽快。我扯開喉嚨喊了幾聲,先喊死人臉,再喊刀疤臉,最後也不管誰了,就在那兒拚命叫著有沒有人。喊了一會兒,口幹舌燥,也沒有半點兒回應,累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時候,就聽見黑暗中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老……白?”
開始我嚇了一跳,再仔細聽聽,好像是有人在叫我。那聲音很微弱,像是受了傷,就叫了那麼一聲就停下了。我忙叫著:“誰?!有人嗎?有人嗎?!”我小心摸索著朝前走,走了沒多遠,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往下摸了摸,那輪廓分明是個人!我使勁兒搖搖他,絲毫不動,再仔細一摸,身子都冰冷僵硬了,看來這人已經死去很久了。
我嚇得連連後退,又被什麼東西絆倒了,摔在一個人身上。我以為又是一具屍體,嚇得叫起來。沒想到那人被我一壓,卻咳嗽了一聲,接著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小白……”這像是謝教授的聲音,我忙摸過去,叫著:“謝教授?!”那人劇烈咳嗽著,在黑暗中緩緩坐了起來,果然是謝教授。謝教授身上還有一支手電筒,他遞給我,讓我省著用。我趕緊打開,在黑暗中待了這麼久,實在太過壓抑,要是再沒有點兒光亮,估計我神經都要崩潰了。我用手電照了照,周圍空蕩蕩的。手電照不了多遠,隻能模糊看到遠處巨大石壁的輪廓,估計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朝裏麵照了照,手電筒的光柱消失不見了,看來裏麵應該還挺大。再往地上照照,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都是跟我們一起上山的兄弟。我小心地挨個看了看,他們全都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為了省電,我關上了手電。在黑暗中幹坐著,旁邊都是死人,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我隻好不斷地和謝教授說話。謝教授不知道受了什麼傷,說話有些費勁,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了一口氣,斷斷續續地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情。他說:“唉,我們都錯了,這裏還有一支隊伍……” “還有一支隊伍?”我弄不明白了。謝教授說:“說起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當時你被金絲眼鏡打倒了,他要把你扔給鬼蟲,誰都攔不住。好在刀疤臉死活護著你,差點兒跟金絲眼鏡動了刀子。其他人有護著金絲眼鏡的,也有替刀疤臉求情的。這時候……這時候,唉,突然山洞裏傳來一陣什麼聲音,像是笛子的聲音,然後山洞自己就裂開了,接著那幫鬼蟲像瘋了一樣衝向金絲眼鏡他們,當時就死了幾個人。大家沒有選擇,隻好往山洞裏跳,跳下去就遭到了人的伏擊。當時死了好幾個人,我也被人一棒子敲在腦袋上,暈了過去……”我更加驚訝了:“那不對呀,我、我怎麼沒事?”謝教授苦笑著:“事情就邪乎在這裏……當時刀疤臉見鬼蟲過來,以為跑不掉了,想要拉著你跳崖。沒想到那些鬼蟲隻攻擊其他人,根本不攻擊你……後來刀疤臉拖著你進了山洞,之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了。”我使勁兒撓了撓頭,也搞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教授沉默了一會兒,說:“小白,我覺得事情可能和你有關係。你不覺得奇怪嗎?那些鬼蟲子為什麼偏偏守在這裏?為什麼又要驅使骷髏人去拉開鎖鏈?”我驚道:“你是說,它們是被人控製的?”謝教授歎息著:“恐怕真被我說中了,這些巨鷹、鬼蟲可能都是被什麼人控製的。”我驚道:“這怎麼可能,有什麼人能控製住它們?”話剛說完,我突然想起黃七爺以前說過,金門後人都有一種特殊本事,就是可以控製蟲蟻鳥獸。難道說這些也是金門幹的嗎?還有,謝教授說剛才聽到了一陣神秘的笛聲,然後石洞從裏麵裂開,鬼蟲開始攻擊眾人。我記得黃曉麗當時就是吹奏著一支古怪的笛子,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我著急地問謝教授,那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是不是悠長的有些傷感的笛音。謝教授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具體是什麼樣的,就是感覺非常神秘。
我沮喪地坐在地上,又想起一件事情,問他:“死人臉哪兒去了?怎麼剛才沒看見他?”謝教授說:“他又消失在這裏了。”我說:“又一次?”謝教授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好久才緩緩開口:“三十年前,他也在隊伍裏,上次他也是這樣突然消失的。”我一下子激動了,死人臉果然來過這裏!我又疑惑了,三十年前?!看他現在的年齡,比我大不了幾歲。三十年前他應該還不會走路,怎麼可能加入勘探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