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舉起掌刀在她後頸上一敲,德清頓時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德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日頭已經高高掛在了頭頂。爺爺已經不見了,他帶走了弓箭、厚背刀,留下了全部稻種。
德清淚流滿麵,她知道爺爺一生罕逢對手、也一向膽大心細,可是爺爺以前的對手都是江湖潑皮,如今將要麵對的則是一個國家的軍隊,如何會有勝算?她快速收拾東西,仔細把稻種分成兩份,一份背在背上,一份吊放在附近一個隱蔽的幹燥山洞裏、做好記號,然後纏緊綁腿,跟著爺爺的足跡一路追過去。
此刻,二百裏之外的滂城正在發生激戰,徐景宏所在的軍隊已於昨日抵達滂城,當夜就對南詔人發起了進攻。南詔人沒想到天河朝軍隊來得如此之快、人數如此之多,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路敗退。如今,戰場的中心已經移到瀾江之上,雙方正在進行水麵戰,勢均力敵,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傍晚十分,百裏之外正在進攻瀝城的南詔人分了一半兵力前來支援,而自雁城趕回的天河朝戰船也到了,戰場頓時擴大了一倍不知,瀾江水色血紅,江麵上到處都是燃燒的船隻、漂浮的屍體,呐喊聲把兩岸高山上的鳥雀驚得飛向遠處、野獸則四處奔逃。
戰爭持續到晚上,終於有了結果,南詔人敗退,集結了剩餘的幾十條戰船,一路往越城而去。天河朝卻沒有乘勝追擊,打掃戰場之後,重新裝備了剩餘的一百多條戰船,然後趁著夜色往上遊的瀝城而去,而陸地上,這時候也有一隊十幾萬人的天河朝軍隊往瀝城進發。三日後,在水陸大軍的夾擊之下,進攻瀝城的南詔人全軍覆滅。越城淪陷兩個月之後,天河朝重新掌控了瀝城、滂城這兩座瀾江上的重鎮。
這一日,德清終於摸到了南詔人開鑿出的山洞附近,由於楊老爹故意掩藏了行蹤,德清走了不少彎路,她估計自己比爺爺晚到了一日左右。到了目的地之後,她在附近尋找了一天,也沒有找到自己的爺爺,擔心他已經出了意外,心內焦急不已。
晚上,她摸到山洞守衛外圍的一個營地,看看能否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她一動不動趴在南詔人窩棚外的灌木叢裏,盡管已經在裸露皮膚上都塗了防止蚊叮蟲咬的植物汁液,還是被咬了不少紅包。
趴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巡邏的南詔士兵終於回來了,一人罵罵咧咧道:“阿多諾將軍太大意了,十幾萬人竟然守不住一個滂城!”
第二人道:“烏多拉將軍不是更狗熊,攻了瀝城近兩月都沒有攻下,反倒被別人砍了腦袋!更窩囊的是,砍了他腦袋的還是一個孩子,今年剛滿十六歲呢!”
第一人道:“小孩子?你知道那人是誰麼?他是徐原麒的兒子,據說力大無窮,烏多拉十個回合不到就被他掀下了馬!不過,他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今晚楠王世子烏多翎就要到了!論力氣,誰能越過他去?”
第二人道:“是了,世子一來,肯定能把滂城和瀝城奪回來。我剛才偷聽了伍長與隊長的談話,世子這次帶了很厲害的火器過來,一小塊就能把一座城牆掀翻呢……”
德清大驚:這個世上已經有如此厲害的火藥了麼?
德清又聽了一刻,沒有聽到這幾日有天河朝人被抓住、處死的消息,稍稍鬆了一口氣。她仔細想了想,繼續往更靠近山洞的兵營潛過去。
兩個時辰之後,她確定了兩件事:一是楊老爹還沒有行動,還在尋找機會;二十南詔國楠王世子烏多翎黎明時將通過山洞來到越城,隨身帶著很厲害的火器。
她確信,自己爺爺肯定也知道了這個消息、等待的肯定也是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