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理智告訴我,不可以這樣做。
相愛會痛苦,所以我們殘忍地分離。
我想澆滅她所有的念想,在生日那天把她給我的所有的東西都寄還回去。
其實我不舍的把這些東西再送走,但又不得不讓她徹底對我死心,所以,所有的東西我又複製了一遍。
即使我多麼不擅長手工,但我還是夜以繼日地折了九百九十九顆幸運星,寄托著我對她的愛戀裝進了玻璃瓶;還有重新縫製的幸運物,以及一枚與蕭樂送給自己的、一摸一樣的鉑金戒指。
所有她給我的東西,我都留著,然後複製一份給她,每一樣都傾盡我的愛戀與不舍。
還有那一包重新製作的幹花,卡薩布蘭卡的芬芳。
絕望的花語,負擔不起的愛情。
想給她寫張卡片,但是寫了一張又一張,卻沒有一張可以放進包裹。
顫唞的筆跡,紙上的水漬,還有字裏行間的依戀——不行,都不能給她看見。
於是狠著心,寫了一封我覺得是最冰冷的信,和包裹一起寄了出去。
然後躺倒在旅館的柔軟大床上,閉上了眼睛。
之後我準備飛回美國,但是又心心念著蕭樂,放不下,於是我去見了一個人。
夏天嵐,在學校論壇上發帖揭秘我和蕭樂的人。
她穿著一襲碎花連衣裙,笑得純良無害。
她笑著說:“你愛著她,卻不得不放手。”
我笑了:“你喜歡她,卻苦苦不能說出口。”
聞言,她露出震驚的表情,又很快強裝冷靜。
她不再偽裝,語氣冷漠:“你想怎麼樣?”
“我要回美國,但我放不下她,所以我需要一個人告訴我她在國內的情況,並且照顧她。”
“為什麼肯定我會同意?”
“因為我知道,你會的。”我笑了,我這樣很殘忍,卻又不得以這樣。
我舍不得蕭樂,而夏天嵐喜歡蕭樂卻永遠得不到、說不出口,我痛苦著,她也煎熬著。
但她與我不同,她或許有一天會豁然開朗,會釋然,會坦然地放手,但是我卻一輩子放不開。
最後她妥協了,我拎著行李、留下心,回了美國。
小小的我們,在大大的城市中沉浮。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同性這個圈子在世界這個版圖上,與億萬人群相比,終究是太過渺小了。
人是需要被認可的存在,當我們的愛被近親的人不斷質疑時,被人不斷鄙夷唾棄時,心發出了痛苦而疲憊的歎息,十指相扣的羈絆在逆流中被無情地削弱。
我們終究敵不過世俗,而我終究舍不得讓你那麼痛苦,所以,我會放手。
分離,是想保護你,但是卻給你帶來另一種窒息的痛苦。
而我隻能無力地說,對不起......
每年愚人節,我會回到那座充滿悲傷的城市,回到那一條充滿無數回憶的禾月路。
我深愛的那個人,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的第十四張長椅邊,無助地哭泣。
我躲在粗壯的梧桐樹後,不能邁出一步,不能發出一點聲音,隻能無聲地讓她的悲傷與我心中的痛苦產生共鳴。
我捂著唇,竭力不發出一點聲音,但聽到她的嗚咽聲,我的淚水不自主地爬滿了臉龐。
四月的涼風帶來卡薩布蘭卡的芬芳。
永不磨滅的愛情,負擔不起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