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喬以雅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所以喬以南才會一直看她不順眼,她不止一次聽到喬以南梗著脖子問喬以雅:“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姐?”
當然,結果就是喬以南又被削一頓。
那應該算是喬以南的黑曆史,高嶺之花是被姐姐從小削到大的,說出去誰會信?
陸依光是替喬以南想想,就覺得蠻心酸的。
所以,陸依從小就對喬以南很好,送吃送喝送溫暖那是常事,就像兩人同在一個飯桌,隻要是喬以南不吃的菜,最後都會被她解決。
“到了。”
司機的一句話,把陸依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她連忙付了錢,匆匆忙忙往公寓裏趕去。
“喬以南,你沒事吧?”陸依一打開門,就大聲喊道。
“你看我的樣子像沒事嗎?”喬以南的聲音悶悶地響了起來,細聽之下,竟有些委屈。
陸依定睛一看,喬以南正躺在沙發上,仍然是一身休閑的裝束,隻是左腳纏了厚厚的繃帶,從腳趾一直纏到了小腿,所以他左褲腿被剪了一截兒。
陸依的心突然微微一顫,她看著他腳上的繃帶,一想到自己剛剛竟然還幸災樂禍,就不由得生出一種愧疚之情。
不過,他的左腿都被纏成這樣了,他竟然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拿著本厚厚的外文書在看。
陸依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去奪走了喬以南手中的書,道:“這種時候你就別裝了好不好?”
“……”
喬以南有些不悅,正欲發作,就見陸依小心地摸了摸他的繃帶,小聲問:“疼嗎?”
喬以南的心一下子又軟了下來:“不疼。”
是真的不疼。
“都腫成這樣了,怎麼會不疼?”陸依提高音量,瞪了喬以南一眼。
喬以南隻好改口:“有點兒疼。”
陸依這才算相信他,她看著繃帶,後知後覺地問道:“呃,這誰給你包紮的?”
“剛剛老徐過來了一趟,他幫我包的。”喬以南麵不改色地撒謊。
老徐是喬家的家庭醫生,陸依聽了,絲毫沒有懷疑,隻是殷切地問道:“老徐說你的傷怎麼樣?要養多久?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唔,傷筋動骨一百天,估計要養三個月吧。”喬以南隨口胡扯。
陸依卻是讚同地點了點頭:“要的,你要小心點兒,別再摔了,我這就去給你燉大骨湯。”
陸依說完就轉身去了廚房。
喬以南看著陸依忙碌的身影,破天荒地湧現一種名為內疚的情緒。他沉默了會兒,問道:“你回來照顧我了,那你的相親怎麼辦?”
“沒關係,我可以再約時間。”
還要再約?
喬以南蹙了蹙眉,決定收回剛剛的情緒,淡淡道:“我渴了。”
“水來了……”陸依飛快地從廚房跑了出來。
喬以南這才滿意了些,也不伸手接過杯子,直接就著杯沿喝了口水,喝完後,他抬頭看向陸依:“我累了,你扶我回房休息。”
“你能走嗎?要麼我背你?”陸依看了眼他的左腳,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能走。”
喬以南說著,就要起身。陸依連忙湊過去扶起他,盡量讓他的重心傾斜在自己身上。
這是陸依回來後,他們第一次這樣親密地靠在一起。喬以南在陸依眼裏是個傷患,所以她絲毫沒往別的方向想,隻是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讓他摔了。
至於喬以南,他在後悔自己剛剛的決定。
她的氣息那樣近,近得他一回頭就可以擦到她的臉頰,他的思緒回到很多年前,那一年的夏天剛剛結束,他從巴黎度假回來,他拿出她放在他抽屜裏的情書,懷裏還放著他特意為她定製的蒂芙尼項鏈。
他拿著情書在她麵前晃了晃,故意問她:“陸依,你這情書是寫給誰的?”
他當時想,隻要她承認是給他的,他就把項鏈送給她,然後向她表白。
可她卻露出一個驚詫的表情,驚慌失措地問:“我給沈林寫的情書怎麼會在你這裏?”
於是,他的項鏈再也沒能送出去。
“怎麼了?”察覺到喬以南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些,陸依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喬以南的臉色冷了下來,他突然推開她,自己單腳跳著回了臥室。
雖然喬以南的臉色很差,可他單腳跳的樣子真的很滑稽,陸依還是忍不住笑場了。
但她還沒笑出第二聲,臥室的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
陸依摸了摸鼻子,心想,受了傷的喬以南更加喜怒無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