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崖下的日子裏,第一次看見姐姐的眼神……變得不一樣。當初在平定州,和楚秋手下的幾個花魁廝混,人事上,看多了也知道一二。這眼神,已經不是姐姐對妹妹的眼神了。那眼裏是,情動。

曲非煙在胡思亂想中醒過來,忽覺有些寒冷,往外擠了擠,才發覺外麵原本應該存在的懷抱不見了。

真開眼,還是夜晚,朦朧的月光透進來,孤單蕭索。

曲非煙一骨碌爬起來,柔柔眼睛,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屋角床邊的那個身影。

劉菁正捏著一枚黑子,就著月光,看著棋盤靜靜思索,專心不二。

曲非煙走上前去,劉菁立刻察覺了,放下棋子,朝她張開懷抱道:“非非,怎麼沒穿外衣就出來了?”

圍棋……姐姐的愛好也未免太多了些。圍棋、武學、美酒、曲譜……能讓姐姐專注的事情有太多太多,能讓自己專注的卻隻有一人,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曲非煙走過去,擠進劉菁懷裏讓劉菁抱著。“姐姐,你不在,我睡不著。你抱著我睡!”

劉菁隻穿著薄薄的單衣。宜順緊靠瀑布溪流,莊園又在山中,是個冬暖夏涼的地方,雖然現在是夏季,半夜卻有些涼意。不過,曲非煙卻感到,劉菁的身上已經熱的發燙。

劉菁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或許是昨晚的葡萄酒太濃烈了些,覺得有些熱,出來吹吹涼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昨晚的葡萄酒?”曲非煙在劉菁懷裏打著哈欠,喃喃的重複了一句,忽然瞪大了眼睛,從朦朦朧朧的睡意中驚醒。

勾引這一招,曲非煙不是沒用過,懸崖下的那次算是恰逢其會,澡堂子裏那次是早有預謀,但劉菁習武之人,意誌力堅強,就算心猿意馬,也能裝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來。

楚秋能有什麼好辦法?無非就是提供幾個春[yào]配方而已。哪知道劉菁的《九陽神功》百毒不侵,連春[yào]也能抗衡!半壇葡萄酒下去,愣是半點反應沒有,隻是有些醉酒,倒頭便睡。

“非非,你長大了。”劉菁忽然歎了一聲,拉著她坐在亭中,拿起桌邊的酒壺,給曲非煙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言道,“當年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還隻有這麼大!”劉菁比劃了一下三歲孩童的高度,像是從前小時候那般,穿越了千年,“從前的我,從沒想過,竟能有一天,在這清風明月下與你杯觥交錯,挽手同行。”

劉菁說這個“從前”的時候,像幾生幾世那麼遙遠。

“你何必去找楚秋呢?”劉菁語氣一轉,“你恐怕還不知道楚秋其實……嗬嗬,非非,求她,不如求我呢!”

“你知道了?”曲非煙跺腳,“我饒不了她!”

劉菁看著曲非煙那惱羞的模樣,輕輕笑了,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手背貼著她的脖頸滑下,“你知道嗎?其實每晚你睡著的時候,都會抿著嘴唇,特別可愛。”

曲非煙瞪大了眼睛,道:“我怎麼不知道?你……你不是都比我早睡?”

“嗬嗬……”劉菁笑眯眯的,像狐狸,“其實我每晚都睡得很晚,隻是你總是盯著我看,我嘛,當然就讓你看個夠啊!”

曲非煙臉色一紅,“那……那我……我、我……你也知道了?”

“是啊!”劉菁笑得特別開心,“你每晚親我,我也知道。”

劉菁從來就不是素食主義者。然而她可以軟玉在懷海忍耐數月之久,就源於這每晚從來不會膩味的樂趣。

報複一個人,可能有一百種手段來傳達自己的恨意;而愛一個人,通常會使用一個手段。

劉菁看著曲非煙惱羞又後悔的模樣,抬著她的下巴,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喃喃低語道::“非非,你在悔恨什麼呢?如果是因為每晚的那些吻,我可以還給你啊!”她的聲音很輕,語調裏帶著別樣的暗示,讓人想入非非。

曲非煙雖然紅著臉,但動作上卻一點兒也不害羞,她聽出劉菁語調裏的意味,乖乖的任由劉菁動作,還伸手拉住劉菁的衣襟。

這時正是初夏,內裏的中衣很單薄,而且劉菁習慣了夏季穿短袖短褲,在夏季的夜晚,穿著短袖衫,坐在月下,身前擺放著玩樂剩下的棋子,旁邊是兩杯醇酒,讓她想起了前世的大學生涯。那時候,也是在這樣的月色下,坐在宿舍樓頂,放著飲料,到處擺著零食,人堆中央放著幾副撲克,和朋友戀人高談闊論,然後各自在歡慶之後的夜晚盡享香豔,揮灑青春。

隻是,那些都已經是前世的事了。

今生好久沒有這麼無憂無慮的看過月亮,以至於,在這讓她感到幸福的夜晚,卻忍不住跑來望月色。

曲非煙看著她唇間的微笑,不由得眉宇間露出幾分不滿。劉菁的手指摩攃著她的下巴,眼睛笑著眯成一條縫兒,看著曲非煙的惱色,愈加笑得歡暢了。

曲非煙原本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