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2 / 3)

鞏達沒有手電筒,他不敢貿然闖進管道深處,他聽得到管道中的奔跑聲咳血聲,他將眼睛閉上,片刻後適應了管道中的黑暗後才開始前行,他不擔心那個搶運鈔車的劫匪會逃走,從剛才的咳血聲中他知道自己的那一槍沒白打,對方用不了多久就會油盡燈枯,對方每一次奔跑都是浪費生命最後的能量,都是在加速死亡,他也許再跑上一百步就會趴倒在地。鞏達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輕輕地快速地跟了上去。

就像是跟在受傷的狼後麵的獵人,等著狼的鮮血順著傷口流光後就可以不浪費一顆子彈從而贏得勝利了。

不過前麵的這隻傷狼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一百步不但沒有停下來而且速度非但沒有任何減弱,反倒有加快的趨勢。

“這不可能!難道剛才那一聲聲的咳血聲都是對方設計的騙局想要引我上當?”鞏達腳步不停卻在心中畫起魂兒來。

丁憂也感到奇怪,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傷口的疼痛正在慢慢減輕,而且他能很玄妙的感覺到自己後背上的傷口上的皮膚和肌肉正在緩緩的蠕動著,互相推擠著,他甚至知道嵌在自己內髒裏的子彈正隨著這種蠕動擠壓緩緩的向自己的體外遊走,不久丁憂感到傷口一鬆子彈就被肌肉從後背中擠了出來。後背上的肌肉纖維開始絲絲縷縷的拚接起來,過程雖然緩慢,但是丁憂深切的感受到了。

雖然是在逃命的過程中,但是丁憂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他甚至有種自己早已經死了,現在隻是一個在地道中逃命的靈魂的感覺。

體能在逐漸恢複,傷口也不痛了,嘴中也不再往外咳出鮮血,身體的一切機能似乎都恢複了,就像是沒有受過傷時一樣,腳步逐漸輕快起來,丁憂感覺到自己奔跑的速度正在不斷的飆升,這真的還是自己的雙腿嗎?自己是不是已經脫離了禸體的束縛變成了魂魄?我已經死了麼?這些紛雜的念頭隻是一瞬間在腦海中劃過,丁憂沒時間去細想,前方不遠處已經能夠看到光亮了,在這漆黑的管道中格外的讓人激動,就像是他漆黑的人生突然打開了一扇天窗,眼前瞬間開朗起來,一個全新的世界出現在他的眼前,如此之近,下一刻鑽出地下水道的丁憂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全新的世界中。

從漆黑的下水道緩緩走出的鞏達眯著眼睛,臉色十分的複雜,外麵的陽光很刺眼,他需要適應,他知道那個中了自己一槍的劫匪已經逃了,不可能再在短時間內找到他了,因為他看到了眼前不遠處的下班人潮,他知道到劫匪就在那人潮之中,但是就像是一粒沙子躲進了沙漠,除非他自己跳出來否則根本不可能將他找出來。

鞏達靜靜的看著眼前湧過的人潮,人潮中也有一雙眼睛在他的臉上劃過,丁憂記住了這男人臉上的那道長長刀疤後就隨著人潮湧動消失在街頭。

……

……

火車上丁憂將身子小心的縮在上鋪,抱著大大的行李包發怔。

他說不好此時的心情,平靜得麻木,看了看坐在下鋪囉哩吧嗦打撲克的幾個中年人,丁憂下意識的摸索著旅行包的拉鏈,在確定不會有人突然上到對麵的上鋪後,丁憂輕輕地拉著拉鏈,拉鏈鋸齒的澀感讓丁憂的心髒跳動加快,拉開了拉鏈後那個深綠色的銀行專用口袋靜靜地躺在旅行袋中,丁憂的眼神微微一凝,搓了搓手,濕冷的手掌微微熱了熱,丁憂伸手去觸摸口袋的金屬拉鏈,深吸一口氣,丁憂似乎已經看到了裏麵閃閃發亮的大把粉紅色鈔票。

“這些可愛的東西現在就是屬於我的了,以後我要像有錢人一樣生活。”丁憂如是想著。至於什麼樣才是有錢人的生活丁憂現在並不知道,大概打開包裹的一瞬間後自己的生活就叫做有錢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