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的人是沒有節日可言的。
芪橓知趣地起身告辭,想必2019裏的人們也該講完電話了吧。
可惜事與願違,剛轉過5樓樓梯口,便聽見蘇娥嬌嗔的笑聲,芪橓放慢腳步,慢慢地蹭到2019門前,抬起手,卻聽見姚雅清低低的笑聲,手在空中停了一瞬,又放下了。
靠在走廊裏姚雅清經常用來講電話的窗旁,透過風雪,看鍾樓尖削的樓頂在空中劃出風痕,芪橓心中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寒意襲來,芪橓回過神,發現窗戶的一角有斷枝斜斜地插了進來,碎玻璃在窗台上微微震動。
好冷。芪橓搓搓有些僵硬的手,踱回5019門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砰,有人重重地靠在門上,芪橓一驚,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乖……不是……”姚雅清焦躁的辯解聲刺激著芪橓的神經,明明已經說服自己不要在意的,怎麼胸口還是會發悶?
芪橓腳尖對著腳跟,一步步量著地麵,走到樓梯口,正好50步。
轉身欲返,身後傳來響亮的玻璃墜地聲,嘩啦啦,像極芪橓現在的心情。
室外的狂風肆意地衝進樓道,樓道口的鐵門被撼得哐哐作響,芪橓好奇地推了推,居然被風頂得死死的,紋絲不動。
寒風透過鐵門的縫隙鑽進走廊,芪橓苦笑,大冷天的,有門出不去,有家又不想回,身上隻有一件休閑外套,這不是自虐嗎。
蹲在5019門口,芪橓想起日劇裏被丟棄的小貓,好歹小貓還有個紙箱禦寒,自己在這裏裝可憐也沒人看得見。
掏出手機,“我在小秀這裏,你們忙完了,短信我。”
很自然地輸入了姚雅清的名字,一轉念,換成了蘇娥。
“哈哈哈……哎?經理,你先等等,進來條短信……”蘇娥的聲音斷了一下,繼而響起:“喂,好了,我們說到哪兒了?……短信?沒事兒,我室友發的,不是什麼大事……嗬嗬……”
芪橓看看手中發出去的短信,果然看不出什麼“大事”的樣子。真是恨死了自己這種心口不一的個性。
手腳已經涼得徹底,芪橓用外套攏住膝蓋,聽見姚雅清溫柔地說了聲“晚安,做個好夢。”
結束了?
芪橓動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很不幸地發現,腳麻了。
蘇娥在“bye”了十幾次後,終於告別成功,放下了電話,大喊著口渴,估計找水喝去了。
“哎,姐姐……”雖然姚雅清比蘇娥大,但一直隨著芪橓叫蘇娥姐姐。“芪橓哪兒去了?”
“啊?芪橓?”
“是啊,她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芪橓突然有些淒涼得好笑,你們打電話不要這麼認真好不好,一個大活人出去了都沒有人知道?太傷自尊了。
“哦……呀,我想起來了,她剛才好像給我發短信了……”
5019內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碰撞聲,想必是蘇娥在找手機。
芪橓撇撇嘴角,蘇娥的東西總是亂扔。
“找到了!”
芪橓聽見姚雅清靠過去的腳步聲。
“她在小秀那裏,說讓我們講完電話給她發短信。我這就給她發……”
芪橓聞言,立即將手機鈴音換成靜音,剛弄好,蘇娥的短信就到了。
不用看也知道蘇娥寫了什麼,芪橓將手機揣回褲兜,扶著牆慢慢站起,計算著從小秀那裏走到5019需要多少時間。
可惜,門內的人卻沒給她太多準備的時間。
“小秀是誰?”姚雅清勤學好問。
“芪橓的朋友,住樓上。”
“那……我去上麵找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