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1 / 3)

芪橓的畢論,說有幾個大四學生想找她請教一些問題。芪橓本想推掉的,轉而想到回莘子樓也是一個人對著牆壁發呆,不如找點兒事兒做,便答應下來。

放下電話,師傅悄悄地問:“不會是八卷那個老頭吧?”

芪橓想起師傅那班以前也是八卷在教,不如拉上師傅一起……

“要不要一起去?”剛才電話中的內容師傅應該已經聽到了,芪橓壞壞地想拖師傅下水。

“饒了我吧,我可不去。”師傅一副逼之不及的表情,“那個羅嗦老頭折磨我們兩年了,好不容易脫離他的魔掌,誰還會回去受他荼毒啊。”

“那你就忍心你徒弟我一個人去給他荼毒?”

芪橓搬出“徒弟”這個名存實亡的身份,企圖讓師傅心軟,誰料一向溫柔可人的師傅在這件事情上有著驚人的固執。

“徒弟,”師傅拍拍芪橓的肩膀,“就當是為了那群飽受摧殘的大四學妹們,犧牲一下吧。”

最終,芪橓還是一個人來到了八卷的辦公室。

眼看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八卷約的大四學生影都沒有一個,八卷尷尬地笑笑,打開電視,同芪橓一邊看NHK,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掛鍾的秒針與分針啪地合在一起,悅耳的門鈴聲響了起來。芪橓斜眼瞟瞟門口點頭哈腰的學生們,佩服她們的守時。

花枝招展的四個女生帶著香氣飄了進來,芪橓不習慣地揉揉鼻子,往旁邊挪了挪。

顯然,來者並不認識芪橓,一味圍著八卷秀著憋足的日語。芪橓皺皺眉,這是就是今年的畢業生嗎?水準照當年差了好多。

許久,終於有人注意到芪橓,一個小妹妹蹭到芪橓身邊,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我們係的?怎麼這麼眼熟?”

芪橓人畜無害地笑笑,“曾經是。”

八卷從身邊的“鮮花”裏抽出身,向大家介紹道:“這位是xx年畢業的前輩芪橓,今天找她來幫忙指導大家的畢業論文。”

“芪橓?”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了一聲,剛才跑來與芪橓搭話的小姑娘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眼熟,學校的布告欄上每年都有芪橓的照片。”

芪橓不以為然地笑笑,試探地問八卷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從八卷辦公室出來,天已經大黑。走在熟悉又陌生的校園裏,芪橓回想起那個青澀年代。那個時候,無聊的生活讓係裏的女生們拿出所有能攀比的東西去攀比,大二時那場精彩的家教戰足足讓芪橓欣賞了一年。如今,一切都成為往事,吵吵鬧鬧的同學們各奔東西,在各個國家,各個行業,創造著屬於明天的往事。

回莘子樓的路上,芪橓反複思量著離開時八卷的提議。

八卷的一個朋友來中國工作5年了,雖然身邊有翻譯隨行,但好學的大叔還是想找個日語不錯的人教教自己中文。問起想學中文的緣由,八卷嘿嘿一笑,說:他想看中文版的三國誌。

提到三國誌,芪橓想起家中捧著日文三國誌,帶著花鏡挑日本人錯誤的外祖父,不禁噗嗤一笑,嘴上不說,心裏卻答應了一半。

見芪橓沒有當場應允,八卷也不追究,隻是塞了張名片給芪橓,告訴她想好了給那個叫毛頭的日本人打電話。

毛頭?很奇怪的姓氏,不會是兩個老頭之間的“昵稱”吧?芪橓好笑地搖搖頭,收起名片。

芪橓又是最早回到5019的那個人,望著黑漆漆的房間,剛剛還滿滿的心情又空蕩起來。

看來,多給自己找點兒事幹還真是正確的選擇。

想到此處,芪橓掏出手機給毛頭打了個電話,電話裏的毛頭詼諧幽默,話裏行間充滿著對中國文化的向往,似乎是個不錯的大叔,至少比八卷來得舒服。談了一會兒,雙方定下見麵的時間與地點,毛頭提出要給授課費,芪橓笑笑,拒絕了。芪橓的拒絕讓毛頭倍感疑惑,小心地問為什麼不想要錢呢?芪橓很正氣地說,既然您學漢語是為了了解中國深遠的文化,那麼作為中國人,我當然有義務幫助您去理解我國的文化嘍。說完,毛頭很是感動,就連芪橓自己也差點被這番話感動了。